

读者来信(59)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章士添 何心刚 孙南飞 张莲娜 庒为群 贾抒)
不该出手,何必出手
四大名著终于凑齐一桌,《水浒传》的投资规模(8000万元)、宣传力度、收视率(35%)、广告收入(首播9000万元)都成了年初的话题。对于情节设置和角色塑造的讨论尤为热烈,该剧制片主任则认为,“关注即是成功”。那么视觉暴力的问题,恐怕更不值一晒了。
问及身边的年轻人,对张顺万箭穿心一段也多不以为然,有的偏巧还认为这段拍得最好,最真实。不过这段拍得好,并不能说明暴力镜头合理,只是说他们认为别的地方不够好。比如他们认为编导碰到男女关系问题时,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立场站在哪一边。武松与潘金莲不必提,杨雄恼羞成怒杀了他的刚烈老婆,石秀在一旁说:“大哥,杀得好!”(相当于:“高!实在是高!”)当然,笔者所问的是那些看多了好莱坞片子的年轻人,绝对不足为证。只是想借此说明,一部受众如此广泛的电视连续剧,其道德标准固然难以取舍,那么流血场面对各个人影响也大不相同。在年轻人觉得有趣而不会当真的同时,必然有少数人不觉得有趣,有极少数人可能当了真。一篇杂文作者为证明《好汉歌》好且深入人心,举出7岁的儿子为例,“冷不丁就会吼出一句‘该出手时就出手啊!”’。不知道画面的影响如何?—不给孩子们什么可看可听,却觉得“心太软”和“一声吼”影响广泛,简直是拿癔症当可爱。
即使仅从作品完整性而言,暴力场面也要看合不合情节需要,是情绪的爆发还是为展示而展示,一味铺张血腥。连《有话好好说》和《长大成人》也到了“能省就省”的地步,童贯屠城为何要连砍三排人头?这好像和重复播放的广告有些相似,目的也大致相同。
上升到艺术或美学层面,万事万物都可能变得好看。香港的武打设计比内地好看,据报载,这也是观众认为《水浒传》拍得最成功之处,但武打与暴力血腥毕竟不是一回事。吴宇森也有所谓“暴力美学”之说,但更多是指慢镜头、多机位拍摄、动作美观、角色二元化之类东西,而其血腥即使到了好莱坞也难免要受到指责。吴不得不常对媒体说:“我拍这些,是知道美国观众不会信以为真的。”
就是说,在美国的舆论监督与影视制作、道义谴责与暴力渲染之问也有一个制衡关系,事闹大了甚至可能惊动国会,因为影视暴力对青少年的影响毕竟不是闹着玩的。可惜打中央电视台在自己的新闻节目里说过“刚刚播出一集就遭到非议,这不是正常的文艺批评”以后,批评就渐渐少了,批评暴力画面更是来不及。笔者看了十几篇文章,只见《北京青年报》说了一句:“……也许意味着中国观众对电视暴力问题尚不敏感。”
曾有人抨击好莱坞影片吸引人的关键在于“色情+暴力+高科技”。现在看来,要搞电视剧,要提高收视率及其他种种,光靠名著的声威与宣传力度是不够的,需学学好莱坞;高科技不易学,色情和暴力总不会太难吧。
北京青年公寓 何心刚
前卫是什么?
翻着我曾熟悉的某有声音乐杂志,上面充斥着密密麻麻的“前卫”、“地下”字眼。那些怪诞的前卫乐风弄得我精疲力尽。这时候我总是痛感自己的庸俗和缺乏对音乐的领悟力。直到有一天,看见一篇报纸痛斥欧洲某音乐奖项,责问其为何不将最佳女歌手奖授予席琳·犹翁大碟《let's talk about love》,而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下乐队,并说席琳·犹翁大碟在欧洲的销量是给该奖项的一记响亮耳光。
那些新新人类追求的深刻思想到底是什么呢?让我们来看看一位乐评人所选年度十大唱片的理由吧!
Beck的《odeley》(评语):对大多数人来说,他的思绪仍是凌乱破碎的,或者不一定那么容易被接受。Rage Against的《Evil Empire》(评语):暴力,革命,激情,狂妄,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极左Rap佬妄想以音乐瓦解机器时代的窒息感。在他们气势汹汹的嚣叫中,秩序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
不可否认,叛逆行为在任何社会都会存在,但夸大这种行为到不恰当的地步,就有点不负责任了。至少社会不会承认这种过激行为。很多乐评人大叫商业毁了音乐,不知他们有没有想过,正是商业行为,使社会上每个人都有了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与其说是商业行为,不如说这种选择是社会行为。
我现在专门选择那些被前卫乐评人骂得狗血淋头的庸俗专辑来听,也许这也算是一种前卫吧!
重庆市 孙南飞
情人节的玫瑰
今天正值所谓的“情人节”。大大小小的人们在这一天都想借着节目主持人的嘴,向他们心中将来时或者现在时或者过去时的情人,说出平时不敢说亦或不好意思说甚至没有机会说的情话。
我有几样东西急需添置,在“情人节”的中午,我走进了屋外明姻的阳光里。没想到大街上到处玫瑰泛滥。单枝或成束的玫瑰被时髦或土气的女孩大把地抱在怀里,向过往行人含蓄地推荐或直白地兜售,人群中也有拿花的男子—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一只手高高举着一枝玫瑰,另一只手被妈妈领着走着,那兴高采烈的神情和牵着一只色彩绚丽的气球没有两样。
这时,呼机叫起来。一个朋友戏谑地在呼机上问我:送你一枝玫瑰花?我心中暗笑:这日子送花,不嫌太俗、太滥吗?按下呼机,我走进商场,很快选好要买的东西。等到交完钱,收款小姐指着旁边的一个桶说:你可以挑枝玫瑰。原来是商场促销,今天购物满一百元即送玫瑰一枝。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呢?但想想,这是我作为消费者的应得利益,还是抽出了一枝。没想到,拿着那枝玫瑰,我的心里居然有了一丝快乐和满足。
原来,我和他们没有两样。
北京金融街甲16号 张莲娜
下岗职工的牌子?
北京的下岗职工朱金明自立自强成立了一个以“光华木材厂下岗职工”命名的装修队,得到很多人的关心,几天内就来了十几个有意向的客户。朱金明表示:“一定要于好每一项工程,咱不能光为了挣钱砸了下岗职工的牌子。”
朱金明的意思当然是为了说明下岗职工依然保持着好的人格,这没错。但是说“别砸不下岗职工的牌子”却让人误解为“下岗职工”是一个可以宏扬的招牌,未免导向就不对了。
也许朱金明说的是他们那个引人注目的名称不能倒,如果工作质量好的话那是可能的。问题在于这种大而不当的表决心让人觉得尴尬。有些人总想为自己树一块招牌,这与他是否下岗或者干什么事没有关系。
北京定福庄西里 庄为群
大门冲哪儿开?
前几天丈夫出差,打长途回来时说到他借的两本书到期了,让我代他去还。
早就知道北图是全国最大的图书馆,一到星期六,我们母子俩就早早起来,进了北图的大门,发现正门锁着。我纳闷了半天,最后还是一位老师傅过来说,东门不开,要走南门。儿子边走边问,为什么正门不开开侧门。到了南门口,说是中小学生不许入内,儿子的眼睛充满委屈的泪水。我无话可说,自己飞也似地冲向二门,进了二门后又东问西问,因为还书处分中文、西文几个地方。终于在两处交了几元钱罚款,还了书,跑出门来,儿子还老实地在门口坐着,小脸冻得通红,但他那小嘴还问东问西:里面书多吗?特好看吧?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我说,怕你们吵闹或把书弄坏了。他说,我才不会弄坏呢,再说我们上课时也不能随便说话。我想也是,进图书馆的规矩和习惯正要从小培养。再说图书馆是国家用纳税人的钱开办的,凭什么把那么多现在和未来的纳税人拒之门外呢?而且,它只认工作证,不认身份证,这无形之中就剥夺了待业人员、个体劳动者和几亿农民进馆读书、受教育的权利。
在中国,在北京,人们常常可以看到。“此门不通,请走××门”的牌子,这不仅仅是只顾内部管理方便而不顾别人方便的问题,简直可以说是封闭的象征。但愿有一天,中国所有的公共设施都冲着老百姓敞开,那时才真正是一个对内对外都开放的中国。北京林业大学贾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