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信(56)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张华实 龙飞 李非 孙红 李昕 于一德 田晓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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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毛主席说的对:“科举制度害死人”——北京   张华实

费的内涵

最新从邮电部门传来消息说:今年特快专递的费用大幅下降,最高达51%(后又辟谣说不降了);北京有媒体预测1998年手机价格会跌破3000元,原因是没有多少理由的人网费存在下降的可能;还有从1月1日开始实行的电话初装费、中继线使用费的下调。

从民间来说,这些都是好消息,尽管这样的事情就像原来有人准备打你一耳光,打完左脸后突然说不再打右脸一样。

“焦点访谈”节目把水货手机的进口真相曝光之后,事实的确让人触目惊心:上海西门子公司卖水货西门子手机,上海邮电系统直属的销售点也卖水货,上海的水货手机据调查占到市场中的90%以上的比例。到底什么是水货?

这样的事实就让人怀疑“入网证”里面的除了技术限制因素之外,行业垄断的因素到底占多大?从事实来说,这种垄断是不合理的,它造成了90%的用户要为它疲于奔命。

这种不合理直接体现在邮政各种业务价值之外的费用当中,全国集邮者提前交纳的邮票款一年的利息山邮政部门坐收,各地电话装机费在极不情愿中慢慢下跌,而一个手机人网证值多少钱呢?引发水货多于正品。从前因为很多邮政用户都是单位部门,费用从一个行业流通到另一个行业,这种事无话可说。但现在个人用户急剧增加,里面的问题就太大了。

上海浦东 龙飞

读者来信(56)1

建筑需要民主的声音

建筑是ARCHITECTURE,不是BUILDING。可惜的是我们却一直习惯于忽视建筑品质的存在。历史的机遇带来了空前的城市基建项目,然而到处充斥着被层层盘剥掉设计费而衍生出来的建筑劣品。建筑设计行业竟然出现与流行歌星走穴演出相类似的场面,穴头是与城规报建等权力部门具有某种契约的新生一族。

建筑是一种生活方式。几千年来的中国建筑文化精髓在当今的建筑上有多少反映呢?我们的建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迫走向市场,却没有走向百姓大众。

建筑并不像尖端科学那么高深莫测。但老百姓私底下表达的对建筑的好恶不能公开,不会见报。建筑需要民主的声音!

我们的城市周围,正在夜以继日地堆砌起一幢幢垃圾。百姓只看见上面附着一些莫明其妙的细部装饰(对了,大中城市正流行着一种叫“KPF”的帽子和带形窗以及天线),有条件再尽量贴上意大利、德国造的玻璃和面板,这是一种严重的环境视觉污染。如果售楼招租的广告上一定要去形容的话,就是“具有现代风格、豪华、气派”这种空洞乏味的词藻。但是,历史会记录下这一切,正如巴洛克、洛克克建筑向我们生动展示昔日的社会生活场景一样,当代的中国建筑是我们这种经济转轨下,无序、骚动的复杂情感的生动写照。只可惜只是真实的记录和再现,当中很少有美感出现。

华南理工大学李非

胳肢荒诞

1997年文化界发生的事情中,王小波的去世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他离开这个世界已半年多,再隆重的哀荣也已接近沉寂,但当我再一次翻阅他的杂文随笔全编《沉默的大多数》时,心情依然沉重,—那么多的荒诞在我们眼皮底下大摇大摆、道貌岸然地存在,还有谁会如此专一地胳肢这些荒诞的东西呢?

王小波的杂文首先是给我们乐趣,他常常会不动声色地讲个故事,譬如一米多高的猪栏一跃而过、会模仿各种声音的猪(《一只特立独行的猪》),譬如骡马卫生员出身、几个小时也找不到人的盲肠的大叔用漆黑的大手捏着活人的肠子上下倒腾(《肚子里的战争》),然后趁你笑出的泪水尚在眼角,再提示你荒诞实际是我们生活的常态。

翻开第547页,我仔细阅读《写给新的一年(1997年)》一文,期望找到死亡谶言,我失望了。工小波提到一系列的荒诞事,有用铁管子做“超声波哨子”当热水器,有注射公鸡血和甩手以强身健体,不幸的是,他的新年祝福已成临终善言:“人应该记得自己做过的聪明事,更该记得自己做的那些傻事—更重要的是记住自己今年几岁了,别再搞小孩子的把戏。”

广西柳州日报 孙红

还土地以衣裳

一个新到美国的朋友,对这里最深刻的印象是:没有裸露的地皮。开车去城外,不是树木,就是草地;走路在城里,没有草木的地方,是水泥或砖地,绝不会露土。

这使我们一同出游的人谈到了北京。不止我一人对它最一致的不满正是,它有太多裸露的土地。如果它能穿上一层植被衣裳,我对它就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记得去看一个朋友新搬的小区新房,一切都很先进,就是楼房四周没有绿草,一排排小楼在白天的太阳下面面相觑,一种未完成式的表情。

上地原来都是穿衣裳的,而且是变幻多彩,毫不乏味的衣裳。夏天变绿,秋天变黄。露出的地方是沙漠或戈壁,不寻常,也露得美而高贵。城市则是人类为大地戴上的人工饰物,如果装佩得当,自是衣裳间别一种辉煌。

有一些东西,首先是一种观念的问题。比如很多人对赤身裸体的土地习以为常,却对裸露的身体大惊小怪。我的感觉是恰恰应该相反。以自然的本身来讲,我们是以裸体诞生的,而人类最初踏上的土地却不是。我不是鼓吹我们应该赤身裸体,但是无缘无故而裸露的土地更应该引起我们的羞耻,它实在可以是很猥亵的。

美国纽约 李昕

读者来信(56)2

我的艾滋病朋友

我有一位好友,是艾滋病毒感染者。这意味着他随时可能发病,并很快死去。除了他的妻子,他把这凶险的病情告诉我,以生死相托的郑重,请求我在他病重之日和过世之后,能够关照他的弱妻幼儿。因此,我对艾滋病患者的m遇有很深感受。与其他身患绝症的病人不同,来自社会的疏远、排斥、遗弃的态度,给他们带来比恐惧死亡远为可怕的精神痛苦。

一位留学归国人员,被检查出HIV阳性之后,原先联系的国内工作单位不再接受他。他不得不回到家乡,投奔父母。结果,他和他的全家竟然受到当地社会的排斥。粮店售货员不让他的家人进粮店买米,而是在夜里把一袋米送到他家门口;他父母单位领导告诉他父母不要再来上班,但仍然可以领工资。这些并非恶意的行为所构成的巨大压力,迫使病人不得不走上自杀道路。第一位患者的妻子更为不幸。她经检验证明没有受到艾滋病毒感染。可是,她的家乡小镇居民一旦得知她丈夫是艾滋病人,人们像面对怪物一样议论她。人言可畏,这位脆弱的女人无法过正常的生活,无法忍受她的乡亲的舆论压力,亦不得不自杀身亡。

我不敢相信这些事例发生在我们生活的现今社会。它的特殊与可怕之处在于,使不幸者更加不幸的,并不是心怀恶意的歹徒,而是不乏善良之心的公众成员。

我认为一个社会的文明发展程度,不仅在于它能怎样为成功者提供机会,而且还表现在它怎样为最不幸的人群减少痛苦。

北京 于一德

中医的悲哀,更是西医的悲哀

贵刊去年22期中专访李志超老师的文章让我觉得自己这几年想说的话终于被人说出来了。中医学院学生是矮西医一等的二等公民。实习时老师对中医生不懂西医嗤之以鼻,而西医生不懂中医可以毫无愧色。目前国外研究中医如火如茶,我不理解西医生蔑视中医什么,中医治好了他们祖宗的病才有他生命的存在。我认为他摇头并不是因为他了解中医,而是因为无知。在神经内科实习的时候,我悲哀地看到一位中风患者过了急性期,一两个月后医生对家属说,到针灸科试下吧,进行功能恢复,实际上如果在急性期就开始针灸效果好得多—那些自认为很科学的西医医生不愿去认识、学习中医。这是中医界的悲哀,更是西医界的悲哀。

重庆交通学院 田晓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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