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改革的“瓶颈”

（文 / 苗炜）

与去年相比，本年度的甲A联赛显得过于平淡，大连万达队在赛季之初就已显露出其夺冠的实力，及至上海申花队“七连平”后，万达队呈匹马当先之势，状态稳定，未出现过大的起伏。而广州松日队、深圳队在联赛头几场的表现就已说明：他们还是两支年轻的、没有战斗素养的队伍。甲A联赛的进程就是悬念化解的过程，本赛季谁夺冠谁降级的问题却很难称之为悬念，比赛只是在慢慢为人们的假设提供证明。

广东拥有4支甲A球队，这件事或许已证明“泡沫足球”的论断。两年前，广州松日队还是太阳神二队，其董事长张道济为太阳神俱乐部领导，在与太阳神集团合作出现分歧后，球队一方曾与企业一方展开过一场争论，当时兼任广州市足协秘书长的张道济曾批评企业(投资方)只着重经济规律，而忽视足球特殊规律。遗憾的是，俱乐部内的双方未能和谐地解决风波，太阳神二队构成了松日队的班底，94年联赛亚军太阳神队在随后的两个赛季中均表现欠佳，松日队也只享有短时间的荣耀。

两年前，俱乐部内合作双方的矛盾乃是足球改革的主要矛盾。但是，随着足球市场在国内的兴起，合作者“离婚”的现象逐渐减少，“分家”的现象逐渐增多，相当一些足球重点城市的二线球队或被“批发”，或被“零售”，由一批新兴的俱乐部收购，组成一支支足坛新军，这便构成了目前足球改革的主要矛盾：足球“基建”规模过大与足球改革效率低下的矛盾。

事实上，中国足协在本赛季甲A联赛后半段提出加大训练量等一系列强化手段，就是对足球效率低下的不满。中国足协一纸通知，下令转会期提前，春训提前，甚至将春训内容都做出较为明细的规定，显然，这种做法带有“计划性”的色彩，使足球改革大有“走回头路”的味道，这多多少少从本质上揭示出中国足球改革的困境：我们既没有按经济规律理顺足球市场的发展走向，也未对足球特殊规律有足够的尊重。

我们再来看看深圳队，这样一支拼凑的球队如果能留在甲A行列，那只能说明甲A联赛的水平未免太低。深圳能在组队之后，从乙级打上甲A，的确是凭借其经济吸引力，以甲B球员打乙级联赛，招甲A球员打甲B联赛，等球队升为甲A之后，它所面临的转会市场是另一番情景：转会制的种种细则是为了维护各球队的利益，而非用利益原则去打破原有的平衡。各俱乐部均加大投入，经济条件所能创造的冲击力被大大缓解。

转会制滋生的投机气息是中国足协始料未及的，本赛季末，新的转会期来临之前，中国足协补充了两条规定，一是禁止高一级球员向低一级的球队转会，除非其所在俱乐部同意，二是限制引进外援人数，乙级球队不许引进外援。这两条规定对于规范转会市场有一定的作用。

本年度的甲级联赛，裁判问题与“炒教练”仍是热点。年初，苏永舜、李应发、胡之刚等一批老教练执掌甲B球队，但最终均半途而废。在目前各俱乐部很现实的选择中，教练本就是很烫人的一个座位，在更换教练的球队中，有天津三星队这样比较成功的例子，因此，教练更迭本不该是多大的事情。然而，因球队内部管理问题而出现“炒教练”的情况比起教练指挥能力差、战术不对头而遭解职的情况要多，这就带有一定的“中国特色”了。

本赛季异军突起的八一队得益于重新出山的刘国江教练，而这支特殊体制的球队从未在内部管理上爆出什么新闻，这也许能为刘国江施展才华提供一个很好的条件，球队中年轻球员的表现证明其后备力量的充足，八一队在今后几年内会成为中国足坛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事实上，他们在今年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自甲A联赛开战以来，裁判问题一直被津津乐道。本赛季，裁判受处罚的“透明度”有所增加，这主要来自于媒介的监督。南方一家足球报纸在赛季末开出“十万元拒收红包奖”，这暗示着裁判收受红包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而这十万元大奖恐怕只是个噱头，不一定能发得出去。

本赛季的广东宏远队是一支令人失望的球队。赛季末，宏远队黎兵、马明宇、区楚良3位国脚提出转会，主教练陈益明称，宏远队越打越差的原因之一在于部分球星出工不出力。有传闻称，宏远队名次差，转会费就会低，这样转会球员可以得到好处。

另有一则传闻，佛山队在冲击甲A存有希望时部分球员却不努力进取，因为他们担心球队升上甲A后，俱乐都会另招募一班人马打比赛，致使他们得另谋出路。

传闻自然是传闻。但这两则传闻却基于这样一个事实，球员缺乏职业素养。

对球员的批评是今年足球评论中的一个重要话题，特别是中国女足获得奥运银牌之后。然而，我们不应忽略以下事实：经济发达地区在中国各领域都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但“广东军团”在本赛季却出现溃败；各行从业人员均能体味到职业的艰辛，而球员越来越像大爷，老板似乎受控于球员。

这些反常现象来自于足球改革机制的不完善。我们不可能要求每个球员都成为圣人之后再开始改革，而只能通过改革来强化球员的职业意识，但这个目的没有达到。

足球改革正处于一个艰难时期，造成这种局面的是决策者的失误及未能及时纠正失误。

可怕的是，决策者并不承认这一点。

随着甲A联赛的结束，球迷们的目光自然转移到国家队征战亚洲杯上来，明年的世界杯外围赛对甲A联赛的赛程已形成了冲击，国家队能否进军法兰西在一定程度上也将影响联赛市场。 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