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蔡:写作要有洁癖

（文 / 孟静）

从1998年起至今，台湾网络文学作家痞子蔡每年写一本书，今年的《孔雀森林》是第七本。还有不少曾经的大学生还记得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凭那本薄薄的网络小说，他一直占据着华语网络文学宗师的称号。

痞子蔡原名蔡智恒，写第一本小说的时候他已经29岁了，还在学校里念博士，现在的他是大学老师，教授一门叫“流体力学”的课。其实从1995年开始就有人在网络上写小说，痞子蔡绝不是第一个，但他是第一个成功走到网下的写作者，保持了许多到现在无人能破的纪录。《第一次亲密接触》曾经火到什么程度呢？痞子蔡回忆说:“那本书是1998年5月写完的，大陆是1999年正式出版的，期间隔了一年多，盗版就有80多种，出版商都犹豫要不要出，即使这样，还是卖出了一百多万本。”这本小说被拍成电影、电视剧、话剧，电影原本要找痞子蔡本人做男主角，他觉得不太靠谱就没同意，结果投资方找了更不靠谱的陈小春，还为舒淇硬加了一个角色。话剧是人艺导演任鸣排的，痞子蔡来大陆时倒是看过，女主角是当时还非常青春的陈好，可是无论谁来演，读者都觉得配不上心中的“轻舞飞扬”。

很多大学生和恋爱中的人都能背出痞子蔡发明的警句:“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你要哪种咖啡？爱尔兰咖啡。需要加眼泪吗？”其实这些都是他用理科生的思维坐在电脑前想出来的，如果他决定八点写作，那么他会在五点左右开始想，然后把想好的句子打上去。只不过以前是边写边贴，后来承受不了网友催促的压力，现在是一股脑写完全贴上。

不仅是痞子蔡，其他的网络作家都不复当年勇。他们如昙花一现，最好的作品就是第一部，之后虽然是一本接一本，却一本比一本销量低。痞子蔡也是一样，他的第二本书继着上次的余威，卖得很好，后来就保持一个平均量。他自己也承认，再也写不出《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样的作品。网络作家在上岸后一直想洗掉身上的网络印迹，安妮宝贝基本上只参加传统作家的聚会，慕容雪村再也不把作品贴到网上，似乎网络写作是段需要洗白的历史。

利用网络写作的人倒是越来越多，很多人把小说标好版税、印数，特地放在书商经常光顾的论坛里待价而沽。说起这些现象，痞子蔡说:“有人往网上丢黄金，有人丢垃圾，当然丢垃圾的人居多。写《第一次亲密接触》时想法单纯，没有名利心，现在很多时候为了写而写，再也不复当年的心态。写作是需要有洁癖的。”其他网络作家也和他一样，受到干扰后，也不会再抱着平常心写作。

就拿网络小说的写作格式来说，痞子蔡表示:“小说是不按常理出牌，限制越少越好，但是在网上写作要吸引眼球，必须很快进入状况。如果曹雪芹的方式放到今天，一定会很惨，读者很难进入他那种阅读状态。好的网络小说并不一定是好小说，也未必能流传很多年。”

痞子蔡的写作一直围绕着他的生活小圈子:校园或者校园外的台北市。几乎所有的台湾作家都在创作都会小说，而且主题全都离不开爱情。痞子蔡分析说:像他自己，虽然出生在乡下，但十几年来一直生活在台北。台湾90%的作家都在这个城市生活，人口密集，人与人之间接触频繁，再加上他们成名时比较年轻，还在谈情说爱的阶段，题材局限于爱情、都市也不奇怪。

尽管是工科出身，可能因为写作的关系，痞子蔡的口才很好，礼貌周到。今年年初，媒体曾报道过与他同在一个出版社的网络作家守谷香指责他是“爱情骗子”，利用名气和他的文才欺骗一些“容易信任他的女性”。守谷香还说，痞子蔡是出版社的红人，即使她会因此受到出版社的封杀，但也顾不得了。当记者提及这个话题，痞子蔡稍稍有点尴尬，不过他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问题，他说:“台湾媒体还说我有两个老婆，三个孩子，你信吗？听到这种消息，我有点吓到了，但这不是真的。”我们谈话的咖啡厅的另一侧坐着他的新婚妻子，也是他交往17年的女友，他反复强调:“我爱人一直盯着我呢！我很难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