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布西耶的迷你住宅

作者:方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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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画廊”“柯布西耶全住宅”展 )

住宅——建筑设计的原点

柯布西耶的全部生涯都与住宅设计有关,而且他的最大贡献也是住宅,住宅是人和空间最初也是直接发生关系的载体,因此通过住宅设计可以衡量一位建筑家是否优秀。

1905年,柯布西耶在他的瑞士故乡设计了第一幢住宅,完全是当地的乡土住宅风貌,内外充满着几何装饰,两层,房主人是一位宝石商,柯布西耶因老师的介绍完成了这件处女建筑,当时他才17岁。

1914年,柯布西耶已经通过多米诺型住宅预见到近代建筑的诞生,他曾经为劳动者设计了量产型住宅,也有白色试验住宅群,其中包括最低限的住宅。同时柯布西耶还发明了为了非熟练技工的构筑法,由于地域差别而设计的地方性住宅也是柯布西耶的领域,他还在非西欧地区展开以原始小屋为蓝本的住宅研究。柯布西耶的工作很像一位建筑界的人类学家,对全世界与住宅有关的类型都有兴趣。

而全住宅模型制作是学生制作小组通过对《勒·柯布西耶全作品集》(全8卷)《柯布西耶财团资料》(全32卷)以及其他资料的调查,从而获得106项住宅方案设计和200件住宅方案的资料,在这些数据中有柯布西耶未能实现的住宅,还有一些只是素描草图状态,结果学生们将这些全部一一复原成统一的模型,并用电脑重新描绘了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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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忠雄为《勒·柯布西耶的全住宅》一书撰文写道:通过这些住宅,我们了解到孤独的巨人,有着奋斗的苦恼和创作的纠葛,对于生长在资讯时代的年轻学生来说,是一次新鲜的体验。同时安藤忠雄也借此机会回忆了自己:最初看到的勒·柯布西耶住宅是“萨伏耶别墅”,那是35年前的事情,当时他24岁。尽管这座别墅那时处于修复前的状态,即一片废墟,然而柯布西耶的建筑概念,却极为直接,无修饰地,很强地呈现在眼前。面对厚重的石造的西欧城市,勒·柯布西耶用白色住宅寻找和追求什么?安藤忠雄认为那是寻求自由。通过实验住宅柯布西耶获得了明晰的建筑理论,从而确立了近代建筑的五项原则。

走出瑞士山村

​柯布西耶的迷你住宅2( 1924年,柯布西耶在法国南部首次实现的实验住宅 )

1887年10月5日,勒·柯布西耶出生在瑞士的一个海拔1000米的山间小镇,它位于距法国很近的群山中,是个只有4万人的小地方,以制表业而闻名于世,1900年该镇组装的手表,占世界手表生产的55%,柯布西耶的祖父自然也是制表的手艺人,柯布西耶毕业于当地的美术中专学校,当时这家学校受新艺术影响很大,老师甚至提出从钟表装饰细工向建筑方向转变的建议。勒·柯布西耶自然受到当时新风潮的影响,他于1907年初开始了最初的意大利旅行。冬天去了维也纳,由于对瓦格纳派和维也纳工房的失望,柯布西耶进而转向巴黎。

柯布西耶的意大利之旅,是他终身难忘的体验,他写了许多长信以及画了大量的写生素描,那时还只是一位装饰美术家的柯布西耶,开始思考建筑和城市特征等问题。整个旅行中,柯布西耶对意大利埃玛修道院和比萨广场的印象尤为深刻。回到故乡之后,他开始了从一位装饰美术家走向建筑家的生涯。

​柯布西耶的迷你住宅3( 柯布西耶为父母在瑞士湖畔 设计的迷你住宅 )

从瑞士山村到巴黎,柯布西耶进了一家对他来讲很重要的建筑事务所,既受到一流的合理性建筑思考的影响,同时又学习了钢筋混凝土技术,这是他在巴黎一年多的收获。形成柯布西耶思想基础的是继巴黎之后他在德国慕尼黑接触了“德国工作联盟”,并在贝伦斯的建筑事务所工作。

“多米诺系统”

​柯布西耶的迷你住宅4( 1923年,柯布西耶 为法国客户设计的迷你住宅 )

其实勒·柯布西耶最初闻名于世界的首先不是他的建筑设计,而是在1920年10月到1924年末之间,他负责编辑了28期《新精神》杂志,在这本杂志上首次刊登了达达主义诗人的作品。

实验杂志《新精神》的内容涉及美术、建筑、文学、电影、舞蹈、戏剧、音乐以及体育等多方面,整体上宣传科学的美学,版面设计和大胆的构成都显示出他对新生媒体文化抱有敏锐的感性。柯布西耶本人撰写的被称为现代建筑宣言书的《走向新建筑》,最初就发表在这本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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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布西耶把追求合理的、明晰的空间秩序,作为近代住宅的标准。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他就创造了建筑的标准件“多米诺系统”,由钢筋混凝土的平面的地和天顶,与立柱的支撑构成立体的构架,这种自由的平面立体组构方案,成为划时代的里程碑,而且是本世纪国际样式的雏形。

它的价值在于,墙从以往的支撑重力获得解放,可以使空间获得最大限度的自由。这可以说是现代建筑与传统建筑的分水岭。柯布西耶从个人住宅到集合住宅,以后发展到“为了300万人的现代都市”计划,都遵循一个统一的概念,即所有局部都服从于几何学的简洁的秩序,让人们生活在充满绿和光的上品空间中。

白色女王——萨伏耶别墅

在柯布西耶所有的住宅当中,萨伏耶别墅像似“白色女王”,这是他在20年代“白色时代”最后的杰作,几乎是柯布西耶独创的建筑语汇的集大成,也可以说是纯粹主义绘画立体化的结晶。白色是柯布西耶早期最爱用的色彩,或许与地中海之旅有关,其结果是以纯洁、神圣、充满着光,和让你能感觉到的“透明的时间”和节奏的白色正方形住宅“萨伏耶别墅”作为结束,它是柯布西耶提倡的“居住的机器”的标本。

萨伏耶别墅底层四边极细的白柱,托起正方形的建筑本体,缓缓回旋的楼梯和三层曲面的围墙,像是一艘客船的船体,浴室、厕所和室内螺旋的阶梯,以及从上部撒下,由四方渗透的光,这一切呼唤起你的知觉,今天我们还能看到萨伏耶别墅有这样良好的保存。

大师的“小书”

1923年,柯布西耶为父母设计的小小的家是另一件杰作,他坐落在瑞士的列玛湖畔,这是一个长20米,宽3米,建筑面积只有60平方米的极小的家,在这么小的建筑中却有一个11米长的窗户,面朝湖,由室内到室外,从一层至屋顶,前窗后门乃至小猫登高望远的露台都精心设计到家。

柯布西耶认为高龄者不需要太大的空间,但却要舒适、安静和自然。30年后,柯布西耶为这幢小房子专门写了一本不到80页的小册子,取名为《小小之家》(Une Petite Maisia)。在这本小书中可见巨匠的情怀,而那座为父母设计的小小的家,可说是柯布西耶生涯中的散文诗。

勒·柯布西耶60岁左右发表的“Modulor”,是关于人体尺寸和比例的新尺度,而且他将这一尺度运用在住宅以及晚年的力作朗香教堂、拉·多勒多修道院等建筑上。柯布西耶的研究,运用费波纳奇数原理,明晰地导出人体的尺寸和黄金分割率。神秘的数字支配着整个宇宙世界,柯布西耶把建筑纳入秩序的过程,是向自然做深度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