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我,喝我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莫幼群)

“二战”刚结束后的1946年,一位唱片商为了求卡拉扬签下录音合约,特地奉上威士忌、琴酒和雪利酒各一瓶。这在物质匮乏的当时算是大礼了。卡拉扬以其典型的钢铁意志,把每瓶酒分成30杯,将这份大礼享用了整整90天。看来,卡拉扬顶多只能算是个爱好者,因为真正的酒鬼会在9小时内把这三瓶东西装进肚子里去。所谓酒鬼,是指他们的意志全是豆腐渣工程,轻易地就会被欲望冲垮。

一个家庭出了酒鬼是这个家的灾难,一个国家酒鬼多了也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就有了以国家名义来禁酒的事儿。三国时曹操严厉禁酒,人们只好偷着喝,并鬼鬼祟祟地用“贤人”作为“白酒”的隐语,用“圣人”指代“清酒”。与此同时,曹操的死对头刘备也在蜀国禁起酒来,而且方法更狠,凡查着有酿酒器具的杀无赦。有一个臣子就跟他说,凡是男子都该杀,因为他们都有犯淫的器具。

刘备的荒诞似乎是一个预言,预示着历史上的禁酒最终都会以闹剧收场。在《秋日传奇》等影片中,美国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禁酒已经被演绎成一出滑稽的皮影戏。而在喝酒更玩命的苏联,禁酒过程中更是笑话一箩筐。早在1970年,葛罗米柯就忧心忡忡地对勃列日涅夫说:“列奥尼德·伊利伊奇,我们得管管伏特加了。人民就要全变成酒疯子了。”勃列日涅夫沉默了5分钟后回答:“安德烈,俄罗斯人民离了这个什么也做不了。”随后的戈尔巴乔夫不信这个邪,刚上台两个月就开始禁酒,由此被称为“矿泉水总书记”。然而,戈尔巴乔夫没想到的是,苏联国内出现了食糖短缺,人们抢购并储藏食糖,是为了在家里酿酒。更可怕的是,竟然有人开始饮用各种有毒的致醉品,比如刹车油。这一切快把“矿泉水总书记”给逼疯了,所以最后还是“人民”获胜了。

强扭的瓜不甜,除非瓜自己扭过身子来。俄罗斯人这几年纷纷改喝“更加健康”的啤酒了,可能是因为普京爱喝啤酒,既然“嫁人要嫁普京那样的人”,那么喝酒也得喝普京爱喝的酒。如今在莫斯科公园里,随处可见一边喝啤酒一边给孩子哺乳的年轻母亲。想当年,美国刚宣布禁酒时,受禁酒令鼓舞,妇女纷纷出动捣毁啤酒馆,流血事件时有发生。从以前的“不共戴天”到现在的“同饮同醉”,这肯定会使男性瘾君子们大为兴奋。蔡澜就说喝酒的女人显得有趣,而男人总喜欢跟有趣的女人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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