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而皇之

（文 / 石头）

《文章会》里说:中国人的名字，普通仨字，起码俩字，复姓才四个字，日本人大多数都五个字。的确，中国人，特别是古代人，称谓虽然罗嗦，但大都是附属。落到名字上也不过俩仨四个字。刘备一请诸葛亮，未果，告诉小童:等您主人回来了，您就跟他说，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先生。小童听了，眼皮都不撩一下:我记不得许多名字。刘备没办法，只好老实讲:您就说刘备来过了。那么大一堆帽子底下只有个很小的脑袋。要用这种法子说，小布什就是大学硕士、骷髅党徒、江湖人称通臂猿猴小乔治，阿美利坚50省第43代总瓢把子乔治·布什，俗语唤作美国总统。

不过偶然的情况总是有的。

卫斯理故事里有个警察，叫黄堂。黄堂有个弟弟，名叫黄而皇之。单姓然而有四个字的名字。想当初，黄堂的爸爸和妈妈决定生四个孩子，替他们排了四个字:堂而皇之。于是有了黄堂。黄堂的妈妈怀着计划里的黄而，黄堂的爸爸在一次冒险中死特了。于是黄而变成了黄而皇之。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计划没有变化快。

弟兄们排名字，有多种方式。如果取两个字的名字，可以堂而皇之地排列，也可以范同一个偏旁。比如苏轼苏辙，比如红楼梦里贾家。如果决定取三个字的名字，则每辈范一个字。除掉姓和所范的字，还剩一个字，往往也堂而皇之这样来排，比如仁义理智信，温良恭俭让。有时候这很冒险。设若父母决定用礼义廉耻来排名字，结果生了半天只得三个儿子，他们一家就成了无耻之徒。

真麻烦，计划生育就是好。

日本人的名字也并不拘泥于五个或者四个字。事实上从一个字往上都可以做名字。至于上限，简直就超乎想象。日本最早的史书（或称神话故事书）《古事记》里有个海神的女儿，但她不是小龙女，而是一条鳄鲨。鲨鱼美女跟王子结婚，生下个儿子。这个儿子名叫天津日高日子波限建鹈葺草葺不合命。周作人先生翻译的。

那日本鲨鱼儿子名字虽然长，也不过十六个字。《大林和小林》里有个亲王殿下，他的名字有六十个字！他叫做“从前有个国王他有三个儿子后来国王老了就叫三个儿子到外面去冒险后来三个王子都冒过了险回来了后来国王快活极了后来这故事就完了”亲王。■ 刘备堂而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