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是投机分子?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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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道多项选择题:哪个表述是对华尔街最好的刻画?——1.一个贼窝;2.一个革新的引擎;3.一场寡头的阴谋;4.哈德逊河上奢华淫糜的巴比伦城;5.黄砖铺就的通往财富的道路。美国历史学家史蒂文·弗雷泽在他的新著《人人都是投机分子》中说,这五个答案可以全选。

这部描写了华尔街两个世纪的历史的著作像一部文化史而非经济史,弗雷泽的目标是研究“华尔街是如何进入若干代美国人的生活,如何改变了美国人的性格”,他将华尔街当作揭示美国人的心灵的一扇窗口。

华尔街已经确立了自己的名声。每天晚上的电视新闻、每天《纽约时报》的标题都少不了它,电视台的名嘴们都在念叨它,每年还吸引着70万名游客前来感受现场气氛,自己也成为景观的一部分。现在美国人已经不再妖魔化华尔街了,近一半的美国人被卷入了股市,而在1960年只有10%。美国已经成了一个“股东国家”,美国前财政部长鲁宾曾经说:“预计福特汽车公司五年后会怎样的股评人甚至无法谋生。”鲁宾认为将养老金也拿去投资股市,表明华尔街那种短期思维已经占了上风,致使长期的、需要担当风险的投资乏人问津。

这年头一些东西出名都是很无缘无故的,纽约证交所的名气即使照今天的标准来看也是很莫名其妙的。它就是一间屋子,准确地说是三间:主厅(就是主厅)、蓝厅(因为墙壁是蓝色的)和车库(曾经就是车库)。这些巨大、破旧、过于明亮的地方布满同轴电缆,三五成群的职员们打着手势,高声喊叫着的中年男子穿着式样滑稽的马甲,来回奔走,颜面尽失。无数个电话此起彼伏地响起。地上一片狼藉。硕大的面板上全是像小灯泡一样闪烁着的天文数字。上千只显示屏上都有古北欧文字写的符号和有趣的数字。环绕着这一切的是不停变动的股价信息,一条爬动着的电子彩蛇。

“看看这位90年代晚期的英雄。它的胜利令我们兴奋,它的失败令我们发抖,我们钦佩它的韧性,同情它的缺点。东南亚金融危机又勾起了小报对它的兴趣。”

X一代(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初出生的美国人)不再玩摇滚了,也不拍独立电影了,都回到大学读MBA去了。年纪更大的一代人将他们的退休金和养老金都投在了股市上,买农场的钱就赌在买进的不收取销售费的共同基金、指数基金和100股英特尔的股票上了,都是⋯⋯在最高价的时候买进来的。“但是我们都是放长线钓大鱼不是吗?我们是美国经济的fans。迷恋摇滚乐跟婴儿潮一代对投资赚钱的着迷比起来,是大大地落伍了。”

在现代名利社会的传统中,热心赚钱的人有着光亮的、惹人爱怜的形象——就像尼克松水门事件之后表现出的政治才能和遭遇车祸的戴妃。但我们从来不会真正了解这些名人,不是吗?就像没人了解股市,股价不可预计的起起落落证实了这一点。

要理解纽约证交所首先你得观察它。当你看着那里的辛劳和吵闹,你想看的东西其实你看不到。我们以为股票一直被频繁地买来卖去,1997年10月28日是纽约证交所有记录可查的最繁忙的一天,交易量是1201347000股。但是在纽约证交所注册的股票是2070亿。如此忙乱的买进卖出之后,也只有0.6%的股票被转手。投资总是处于被投出去的状态。

你在那里看不到的是“欲入市的急切”和“欲出市的苦痛”,就看是什么时期了。牛市的时候我们以为股票只会被购进。街上的人为了买微软的股票,连汽水罐子都拿出来变卖现金了。狗都叼着骨头来交换股票。股价大跌的时候我们以为股票只会被卖出。这个国家的有钱人转向了国债和富兰克林精密铸造模型公司生产的纪念盘。但是卖出的每一股都有买家。

对股票最糟糕的一天是这样的,市场的大小没有一丝变化,股民就不那么喜欢它了。股民的情绪不是模糊不清的,他们的感觉可以精确地测量出来,用美元测。股份总是标明他们占有其公司的份额,公司没有明显地繁荣或衰退,但他们对它的爱却可以在一夜之间膨胀或者消散。股市就像对2060亿资产作无尽的盖洛普民意测验,人们总是拿不定他们的主意。“对股市我们应该明白,像任何庞大、迟钝的东西一样,它大致是稳定的,像任何受情感驱动的东西一样,它是反复无常的。”■ 股票投机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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