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要像性一样美丽

（文 / 孟静）

( 多媒体音乐话剧《琥珀》剧照 )

3月3日首演的多媒体音乐话剧《琥珀》是33年来在香港演出的票房第二的内地戏剧，此前的纪录由18年前的《茶馆》保持，18年来，只有这两部内地话剧在港演出。《琥珀》卖出了9000多张票，比《茶馆》少卖了400张票，编剧廖一梅说，那是因为多媒体装置占据了两排位置才会少计算票房，实际上站票也已经卖完。因为剧场里可以坐1000多名观众，主演刘烨在演出前还紧张地说:“1000多个座位，站在最后一排看，舞台上的人跟蚂蚁一样大，不知道我的脸要扭曲到什么程度，表情要做得多夸张，观众才能看到我的表演。”

记者采访时，导演孟京辉还沉浸在头天晚上成功的欣喜里，香港艺术节的负责人告诉他，这是艺术节最好的作品，他说:“我没想到那么成功，我不管媒体怎么说，观众的掌声才是实在的。”曾经和他一样忐忑的还有他的妻子廖一梅，这是他俩继《恋爱的犀牛》后的第二次合作，在此之前，他们尽量避免经常性的合作。她告诉记者，起初她担心香港观众不能接受一台普通话对白的话剧，后来开发布会时看见所有当地媒体都来了，该剧的音乐总监姚谦说，这种情景很少见，她可以放心了。

打入香港市场是孟京辉最牵挂的事，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我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国家话剧院，代表当代年轻的创作力量，来搭建一个平台。”为内地戏剧在亚太区找到出口才让他真正高兴。

《琥珀》在演出前一直对剧情介绍得含含糊糊，宣传画上说是“一个美丽而疯狂的少女折磨风流唐璜的故事”。看过首演的观众透露了大致的剧情:一个玩世不恭的书贩子（刘烨饰）组织一群人写了本性爱小说，找了个一心想出名的女大学生当成“身体写作”的美女作家。书贩子是先天心脏病患者，他的心脏来自于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女友（袁泉饰）诱惑书贩子，为的是能够趴在他胸口听听以前爱人的心跳。本来存玩弄之心的男孩反而被少女成功地吸引，为了唤回她的爱，他作践自己的身体，终于死在了爱人怀里。

这出剧的音乐总监是姚谦，编舞是金星，主题曲由刚刚复出的玉女歌手孟庭苇演唱，主演也是正处在上升期的刘烨、袁泉，从包装上看很有几分时尚的味道。但是廖一梅很抗拒别人叫它“偶像剧”，她反问:“有剧情这么残酷的偶像剧吗？如果说刘烨、袁泉是偶像演员，是因为他们有某些特质特别棒，可他们其实不是偶像演员，是艺术家。刘烨过去演的都是羞涩孩子气的角色，这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可他也有疯狂张扬的一面，我相信他肯定能把丰富的性格侧面演好。”孟京辉也用听起来很夸张的语汇来形容这两个演员:“他们就是好，演员真选对了，排练时给了我好多刺激，我的眼睛不愿意离开他们，见了他们就激动。”他给刘烨的形容词是“既害羞又无耻，既平静又狂躁”，袁泉是“神秘而美丽、幽静而怪异”。

不管戏的内核怎样，对于见多识广的香港观众来说，新鲜是最重要的，对于主创，他们只熟悉拿过金马影帝的刘烨，他和袁泉超出预期的歌声，再加上精良的制作、姚谦的音乐、丰江舟的多媒体设计包括下雪的影像都让台下的观众轻呼。

对于廖一梅，这部戏可能意义更特别，她在怀孕时候写的剧本，戏写完，孩子也出生了。她穿着防辐射服坐在电脑前，屏保就是袁泉和刘烨的合影，算是为二人度身定做。她说:“即便不指派演员，我也认为他俩是最合适的。”本来第一稿的结尾更残酷，因为有了孩子的影响，现在的结尾已经乐观很多了。廖一梅说:“男女主角各代表我个性的两个方面，袁泉是相信生命，对生命有好感的。”在廖一梅怀孕时，她不能看见报纸上、电视上一切假丑恶的消息，一遇到这种情况，孟京辉常常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刘烨扮演的花花公子把生命视作游戏，自称是死亡面前的享乐主义者。廖一梅说自己更近似于这种人，上中学时，《唐璜》就是她最爱读的书，这个登徒子让她着迷。在一篇文章中她曾说:“戏剧应该像性一样美丽，（它是）真实的、肉感的、贴身的，充满激情的，有时也是沉默、安静、残酷而锐利的。”不知道《琥珀》会不会给观众这样的感觉。

《琥珀》这个费解的名字以前被解释作“它是一种穿越时空的物质”，不过孟京辉对剧名叫什么并不感冒，包括孩子的出生也不会对他的创作有什么影响。“伍迪·艾伦会因为有了孩子而影响电影吗？这不成为一个问题。”他说。■ 廖一梅孟京辉香港琥珀袁泉刘烨话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