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啸肆虐行程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黑加仑)
( 印度纳加帕蒂南是此次海啸中受害最严重地区之一 )
北京时间12月26日上午9点29分,印尼
2004年12月26日,国际标准时间0点58分,北京时间8点58分,印尼苏门答腊岛北端班达亚齐发生强烈地震。
[美联社报道]:美国的地震检测机构称,地震发生在当地时间12月26日早上8点左右,震级达里氏8.5级,震中位于印度洋海床下40公里处,距印尼首都雅加达西北1620公里。
北京时间9点28分,海啸发生,海水以千军万马之势涌向印尼的班达亚齐、美伦和司马威等海滨城市,人们纷纷被冲上岸来的巨浪卷入大海。
[路透社报道]:截止2004年12月30日,印度尼西亚的死亡人数已接近8万。
( 泰国塔拉姆,医务工作者在清理遇难者尸体,以备日后辨认和鉴定 )
地震肆无忌惮地推开印度洋周遭的海水,起伏涌动间,以800公里每小时左右的起始速度前赴后继向四周袭去……
此时,马来西亚、泰国刚刚从一夜的沉睡中醒来,斯里兰卡、印度海滩上的人们正开始沐浴一天的阳光。
( 泰国普吉岛上一家旅馆浸泡在海水中 )
北京时间12月26日上午9点34分,泰国
[记者电话采访]: 当地时间早上8时许,与巴东海滩相连的海水突然“消失”,像被吸走那样,退得很远很远,露出了长长的海滩以及残留在海滩上的鱼虾。这反常的一幕吸引了众多游人和儿童,也引起了当地人的警觉。几十个正在海上开摩托艇的泰国人惊慌失措地冲到海边,扔下摩托艇,就往岸边的高层建筑上跑。在他们身后,两三米高的滔天巨浪开始站起来。瞠目结舌的游客四散奔逃,身后是雪崩般的海水。
[路透社报道]:死里逃生的加拿大人理查德回忆着混杂着沙滩椅、遮阳伞、渔船等东西的海水向她扑来的情景,他向记者描述说:“太可怕了!我从没看过这样的景象。”
[记者电话采访]:普吉岛一位名叫阿明的导游说:“在泰国人的印象里,印度洋一直都是平静祥和的。1月到3月份是泰国最好玩的季节,这时候的海洋最平静,即使有小风也不会起浪,在pipi(音译披披)岛附近,海水清澈见底,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20多米深处游动的鱼虾。所以,海啸来临时候,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
[中新社曼谷12月27日电]:印尼的地震和海啸,波及泰国南部旅游胜地普吉、攀牙、甲米等多府。泰南发生海啸时,泰国普密蓬国王的孙子、乌汶叻大公主21岁的儿子普美,正在泰国南部临安达曼海的攀牙府度假区海上玩水上摩托车,遇袭身亡。
这是459年来泰国遭遇的最严重一次震灾。历史的记录显示,最近一次这么严重的地震发生在1545年,毁坏了清迈古城;还有是1015年的大地震,导致一座古城塌陷为一个大湖。
2005年1月1日,泰国总理他信发布广播讲话,表示泰国因海啸死亡人数最终会在7000~8000人之间,其中约有一半是外国游客。
北京时间12月26日上午10点58分,斯里兰卡
海啸抵达斯里兰卡东部和南部沿海地区。
[新华网]:印度洋的这场海啸将20多年来冲突不断的斯里兰卡政府和北部泰米尔反政府武装拉到了一起。同时,海啸的各种后患也进一步凸显。斯里兰卡政府军和“猛虎”组织自1983年以来一直在打内战,他们在斯里兰卡境内埋下了150万颗地雷,这些地雷被海水冲散移位,构成了新的安全威胁。
巨浪呼啸而过之后,放弃分歧共同救灾的除了“猛虎”组织和占多数的佛教徒外,还有与佛教徒关系紧张的基督教徒。天主教牧师和修女的白色修士服带给灾民不少慰藉。在沿海受灾地区,隔一两家就能看到有人去世的标志,佛教徒挂白旗,基督教徒是黑旗,而穆斯林是绿旗。
[中新网]:据最新统计,斯里兰卡海啸死亡人数已经接近3万,有29744人死亡,16665人受伤,另有5540人失踪。
北京时间12月26日中午11点58分,印度
印度马德拉斯邦库玛里纳海滩一如往昔地平淡静谧。渔民切拉帕在海边侍弄渔网,海滩上,有人在跑步,有孩子在打板球。而东南海岸安德拉邦的曼吉纳普蒂海滩则显得肃穆多了。这一天是海边不远一个印度教村落的“满月天”。清晨是一天中的吉祥时刻,也是妇女和儿童走向大海,开始沐浴仪式的时刻。
[美联社消息]:切拉帕:“我听到一声我从未听过的怪异的巨响。那个声音很大,紧跟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咆哮,而且越来越大。我告诉每个人快逃……我以前从未有这种经历。”
浊浪吞噬了在海中举行“满月天”沐浴仪式的人们,并带走了所有的脚印。
[法新社消息]:一位名叫拉马纳姆尔特的居民说:“我吃惊地看到难以计数的渔船在海浪中起伏,好像这些船都是纸做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仅仅半个小时,海水缓缓退去,曼吉纳普蒂海滩上,大海几经吞吐,将32具满腹海水的躯体还给了村庄,其中有15人是儿童。星期天的泰米尔那德邦海滩,变成了一个露天的停尸间。
“所有人都在逃命,而神能拯救的少之又少。”玛里纳海滩幸存的渔民穆图库玛惊魂甫定,喃喃自语。
[中新社]:2005年1月1日,印度宣布该国因海啸死亡或失踪人数升至11942人。
北京时间12月26日中午12点28分,缅甸沿海
[路透社消息]:缅甸东南部地区,17个沿海村庄遭到海啸袭击,一座桥梁被毁,造成10人死亡,还有多艘捕鱼船失踪。
北京时间中午12点58分,马尔代夫群岛
[记者采访]:马尔代夫的一名机场工作人员迈克里奥德在这次灾难中可谓有惊无险。他说,他早上6点25分感到了地震,房屋轻微晃动,玻璃窗子也咯吱作响。之后,他就去机场上班。大约9点30分,海水漫灌机场,跑道上也被水覆盖。马尔代夫的另一位居民穆哈滋介绍说,拦海堤坝被海浪冲毁,快艇和渔船被冲得到处都是。
对于由1190个珊瑚岛屿组成的马尔代夫来说,这个平均海拔只有1米的国家在海啸到来时直接面临生存威胁。
[中新社消息]:灾难暴露了马尔代夫的致命弱点。“我们是世界上海拔最低的国家,平均海拔只有1米,”马尔代夫权威环境专家查希尔12月28日说。海浪已把很多岛屿整个吞没。在马尔代夫北部,一座曾有3500人口的岛屿现已被海水倾覆。首都所在地——1.75平方公里的马累岛也几乎一半被淹,巨浪冲击街道上的建筑物,拍打着总统官邸。“我们国家正处于危险当中。我们所认知的马尔代夫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失去。泰国、斯里兰卡、印度,这些都是拥有很多陆地的大国。他们能够从这样的灾难中恢复过来。但对我们来说却不是这么容易。”政府主要发言人艾哈迈德·沙希德说。
北京时间26日下午13点30分,马来西亚
[美国有线新闻网消息]:一名幸存的穆斯林说,12月26日星期天,正好是主祷日后的第三天,信徒们正在清真寺内祈祷,他突然感到坐着的椅子晃动起来,刚开始他还以为身后有人踢他的椅子,但很快就发现所有人的椅子都在动,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乞求真主安拉的保佑。
[美联社消息]:30岁的马来西亚商人法伊扎尔·英瓦尔说:“上午,当我驾车沿着海岸线走的时候,看到了怪异景象。海水呈现白色,上面满是泡沫。6米高的巨浪冲上海岸大约15分钟。在此之前,海滩上有很多人,海浪过后,他们就消失了。我后来在海滩上发现了一个女人,我想救她,但她的嘴里都是灰色的泥浆。她死了。平常蓝色的海水,此时是黑灰色的。”
[中新社吉隆坡消息]:呼啸而至的海浪是在下午1点30分到达槟城西南沿海一带的,武吉阿曼警察总部马国监控中心指出,截至2004年12月30日为止,西马西海岸的海啸死亡人数已增至66人。
北京时间26日下午14点58分,非洲国家
[中新社消息]:在印尼地震发生五六个小时后,距震中约4500公里之外的索马里、塞舌尔、肯尼亚、坦桑尼亚也感受到了海啸的余威,在一些被摧毁的村庄,人们望着苍天,欲哭无泪。
“索马里遇难者可能多达百人”索马里总统阿卜杜拉希·优素福·艾哈迈德的发言人优素福·伊斯梅尔·巴里巴里12月27日说,“索马里东北部‘蓬特家园’印度洋沿岸地区在海啸当天出海捕鱼者有100多人,他们被认为已经死亡。”
塞舌尔总统詹姆斯·米歇尔则在12月27日向国际社会请求人道援助。塞舌尔目前没有确定的人员损失,只有一人仍失踪。但海啸在沿海地区造成了损失,其中包括首都维多利亚、主要岛屿马埃岛的西部和南部,以及另外两个主要岛屿普拉兰岛和拉迪格岛的部分地区。
各国发生海啸时间推算根据:
印度马德大斯大学应用地质系研究小组研究员维卡塔那塔指出:“印尼地震发生的时间为12月26日0点58分。”根据中新社消息,地震发生半小时后,海啸袭击了印尼班达亚齐、美伦和司马威等海滨城市。据此推算出印尼发生海啸时间为北京时间9点28分。
其余时间以此为基点,依据《纽约时报》海啸波及各国时间图推算得出。
印尼班达亚齐
班达亚齐·
半小时死亡的城市
温暖的苏门答腊岛上,四季如夏,太阳6点多就爬得老高。最西端的班达亚齐市,占人口90%以上的穆斯林过着恪守教义的平静生活。从清晨5点到夜晚8点,一天5次祈祷,从不间断。即使是周日清晨,他们仍然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做名为“SUBUB”的祷告。大家知足而克己,相安无事,海边是惟一的嬉戏场所。周日的祷告之后,正是穆斯林们和家人享受生活的快乐时光
地震在当地时间7点59分袭击班达亚齐的时候,震感已经明显弱于美拉波。虽然人摇晃得相当厉害,很多人跑到空地上,但是多数人心里并不太害怕。40岁的海员多尼·莫多特正坐在家里地上看电视,由于安装了卫星信号,地震对节目没有任何影响。37岁的穆罕默德·斐索在持续5分钟的地震后给哥哥英德拉打了一个电话,哥哥到BOGOR学院学习海洋管理去了,把海边的别墅让给了他们一家人住,"发生了地震,但房子完好无损”。
40岁的华人洪先生刚刚出门准备去自家小店开门做生意,地震把二楼客厅的一个大铁柜掀翻了,头顶的玻璃吊灯晃得直响,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安。赶紧跑到二楼,两个孩子已经和奶奶跑到阳台上,紧紧抓住了栏杆。62岁的尤联安就住在离海两公里的亚齐河边,他用了15分钟跑到哥哈达兰路卖汽车零件的大儿子家,又跑到收废品的小儿子家,把两家9口人带到自己400平方米的一层木楼房子里,“免得他们的二层水泥屋子倒塌”。
海边玩耍的孩子们和出海的渔民最先见到了海啸,有人说,那些看到第一场景的人都被吞没了。也有人听说当时的情景:海水往后吸了很远,卷起的浪涛里仿佛藏着一双双有力的大手,把岸边的人往怀里拉。当浪涛涌进岸边的城市时,人们惊叫开来。8点15分,海员多尼听到叫喊声,街上成百上千的人乱作一团四处逃散,有的在路上,有的在车上,也没人辨别方向,有的向东,有的往西。5分钟后,轰隆隆地水流向多尼涌了过来,有一米半高,往前推进3分钟,又停住两分钟,再往前走3分钟,两分钟后,水一下子淹到了脖子。多尼和家人跑到二楼,水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前推进。
尤联安正带着一家人跑到十字路口,从听见喊声到15米高的浪打到眼前,人被冲了几百米。黑色的水挟裹着屋顶明晃晃的锌片、各种碎块向前冲。他奋力抓住一块木头,把头和胳膊露出水面,漂了十几分钟,在经过一座房子时,抓住了门上房的铁窗。“只有一个念头,活下来!”
18岁的米兰达正和弟弟一起坐在妈妈的车上,妈妈还载着自己的一个好朋友。听说海水来了,惊慌的妈妈吓得开不了车,4个人赶快跑下来,迅速被水冲走。妈妈的朋友抓住了弟弟,被掀到树上吊着,米兰达被冲到一个屋顶停了下来。
离海远一些的64岁林真荣和两个弟弟的家人住在一起,海水冲来时,正在衣柜后面的她被重重压住,推到了墙角,“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另一个房间的21岁林志文正带着堂妹林秋萍一起玩,他被掀起时一手抓住了堂妹,另一只手死死抓住窗上铁栏杆。25岁的西塔一家在离海更远的城郊,水在他们身后10米远的地方追逐时,威力已经逐渐减弱。一家8口人挤上了自家的轿车,以80迈的速度逃往郊外。
过了大约一刻钟,水开始向海里退去,5分钟之内就一下子全没了。尤联安的衣服全部冲走了,他翻身爬到屋顶上,家的位置已经是一块平地。林志文和堂妹翻到了倒塌的屋顶上,水退后,马上到屋里把姑姑林真荣从衣柜下救起来。米兰达和弟弟也相继被人送回了家。
在满城倒塌的废墟中,幸存者开始疯狂地寻找失踪的亲人。路上、屋里、废墟下,到处是横躺着的尸体。林志文家剩下的3口人,64岁的老姑姑和两个孩子,终于在一棵芭蕉
树下找到了林秋萍的哥哥林尊宝。16岁调皮的小伙子还活着,只是胸口有很大的淤伤,站不起来。喝进了很多脏水,他想吐,但什么也呕不出来;总是喊疼,也说不出来是哪里疼。没有药,林秋萍从邻居家的废墟里找到柏树油,不停地给哥哥全身擦,边擦边哭。平时哥哥老爱逗她,经常被姑姑骂,说他调戏小姑娘,哥哥就傻呵呵地笑。也不知擦了多久,林尊宝变得说不出话,流出两行眼泪,“我就知道这孩子要去了”。姑姑说,既然神要把他带走,也没有办法,还是带他去拜一拜大伯公神吧。平时一家人经常去那里祈祷,“他就是保平安的神”。
3个人抬着垂死的孩子,不知走了多久,到了庙里。林尊宝闭上了眼睛,姑姑特意看了一下时间,夜里11点。家人想把他埋上,旁边有人说应该等政府一起处理,于是只找来拜神的罩子,盖在了他的身上。从那时开始,13岁的林秋萍便一直没再说话。尤联安惦记家里其他8口人,大儿媳有着5个月的身孕,他给疼爱的孙子进伟和珍珍买了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多元的玩具,像小山丘一样堆在曾经的家里。两个儿子没有下落,太太也找不到。他一具具地凑过去翻看尸体,即使有的面目模糊,也不觉得害怕,“都是半小时前活生生的人啊”。尤联安找了三天两夜,看了1000多具尸体,衣服早没了,也不觉得冷。有人说,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布满尸体的桥上,像个傻子一样。米兰达的小弟弟第二天在公共汽车站,找到了妈妈的尸体。
灾难后的第四天,记者取得印尼外交部的采访护照后到达当地。一直闹独立的地方军队与政府暂时达成约定,在国难期间和平相处。班达亚齐也第一次向不长驻印尼的外国记者开放。已经无法想见它几天前的繁华景象。市区中心的大型清真寺,离海边仅5公里,四周楼房已倒塌成碎屑,剩下几十米高残败的白色椎形塔楼。旁边的GENWFA PLAZA(购物中心)穿透着两米高的大洞,紧邻的SHOPPING CENTER成了一堆乱积木,上面扣着伊斯兰风格的红色尖顶。另一栋三层楼整个向地下陷进去,露出地面的只有两层。少有的保留下来的建筑,一楼铁门都似被巨大的手掌像折扇一样揉搓过。一户印尼人,把大货车开到楼房前,直接站在车上,从二层窗口往外搬东西。一艘3吨重的大轮船,居然从一公里外的海边带到了HOTEL MEDAN门前,高大的船体右倾斜倒在路边,矗向天空的桅杆上挂着一顶蓝色安全帽。另一艘被推到贯穿城市中心的亚齐河边,新建的跨度30多米的钢铁桥从远处吹到船旁。一只大黄牛死在了中心花坛上,四肢屈跪着,仿佛雕塑。除了散见的救援人员或少数仍在碎屑下扒拉着亲人的幸存者,市中心没有一丝气息。
狭小的亚齐机场24小时开放,挤满了逃难和前来寻亲的人,一些援助国家和组织的飞机不断起降。被饥饿和疾病困扰的难民正在接受失踪亲人死亡的现实,在劝说下准备离开。机票一时间异常紧张,许多人打着地铺,记者在离开时等了17个小时的机票,没有旅馆能营业,只能在机场地上过夜。
在城市偏西25公里的LAMBARO区域,地方政府准备了9公顷的空地作为遇难者的集体埋葬点。沿街路边几百米的尸体等待迅速埋葬。由于燃料紧缺,惟一一个能够运作的加油站排起了长龙,上百辆汽车和摩托车等待着加油。市内交通完全瘫痪。33岁的家庭主妇朱利斯蜷缩在机场门口,身上穿着不合体的肮脏衬衫,满身是被划破的伤痕。她在海啸中失去了丈夫和4个儿子,孤身一人,想回100公里外的家乡KLUMPANG ULELE,可是听说那里也被灾难洗劫一空,“没有了家人,比贫穷可怕多了”。她说两周以后一定要回来,“不能把丈夫和儿子留在这里不管”。“想念家人,这种念头要把人逼疯了!”■
棉兰·灾难疗伤地
离班达亚齐较近的棉兰,是印尼第三大城市,政府的救助中心设立在此。每天,从世界各地飞来的救援队和医疗用品在这里聚集,统一协调运往重灾区;由于经济上与班达亚齐联系紧密,许多人在棉兰有亲戚,逃离灾难的人们,也多把这里当作第一个疗伤之地
12月26日地震当天,棉兰也有不小的震感,但这个位于苏门答腊岛东岸的城市幸运地避免了海啸。事后大家回忆起来,才感到奇怪,这里的渔民接连十几天都有好收成,“鱼儿翻着肚子往水面上涌”,海水近来也涨高了一到两米。但是在漫长的雨季中,这些迹象当初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灾难后由于害怕班达亚齐还有余震,印尼政府救助中心设立在棉兰波罗尼亚机场,旁边的哈林空军机场也统筹全国救灾工作。大批民间机构行动起来,自发筹集捐款和物资,保险公司工作的李健和“清海无上师”、观音法门一起,在地震第二天就赶到亚齐。托运过去药物、食品、水、压缩饼干,一行3人在亚齐呆了5天。更多人在棉兰机场救助逃离灾民。棉兰一家石油公司工作的28岁华人陆树恩,在基督教“礼拜堂”的组织下,在机场为难民发送食物和提供帮助。慈善机构“活力中心”的发起人陈秀梅每天组织人员在机场轮班。印尼华商总会和当地政府一起,无偿救助需要帮助的华人。德里医院等若干私人医院也免费接纳灾民。
国际救援组织纷纷赶到,中国救援队在2004年最后一天赶到亚齐。记者在棉兰机场还碰到从墨西哥赶来的救援队,8个人来自一个1985年墨西哥城大地震后建立的灾后救援组织。30岁的洛普参加过中国台湾、印度、哥伦比亚等地的地震救助,这还是第一次帮助海啸事件。他们于1月1日到达棉兰后,乘坐澳洲军队的飞机去往班达亚齐。不管是否愿意,2005年新年阳光还是降临到了重创的苏门答腊岛,新年气氛在救灾工作中开始荡漾,棉兰街边挂着节日的彩纸棒。在一些辞旧迎新的简短仪式上,向死难者默哀后,主办者会提醒大家轻松起来,“旧的一年翻过去了,不管怎样,新的生活总要继续”。■ 行程海啸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