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算账:近现代画的保温和升温

（文 / 曾焱）

( 徐悲鸿《巴山汲水》（立轴，设色纸本，1938年） 尺寸:300×62cm 成交价:1650万元（人民币） 拍卖公司:北京翰海 )

2004年12月19日随着北京荣宝收槌，热闹了两个月的2004年秋季拍卖基本落定。早在秋拍之初，香港两大场次刚刚拍完，已经有行家断定中国近现代书画将是今年秋拍的最强力支撑，成为有实力藏家追捧的热点，果然如此:佳士得10月31日专场推出“中国近现代画”212幅，成交总额7347.048万港元，打破佳士得近现代画拍卖的总成交额纪录。有报道说因为现场竞争太过热烈，后面的古画专场推延了一个多小时，而且成交率比近现代画低了好几个百分点。仅隔一天，苏富比也拿出189幅张大千、黄宾虹、林风眠、吴冠中等近现代画家作品，这对于以瓷器、玉器见长的苏富比来说实属不多见，超过一亿港元的成交额和总成交率94%同样创下了该公司中国书画拍卖的最高纪录。接下来内地的中国嘉德、北京翰海、中贸圣佳相继开拍，最高记录全部归属近现代画，成交价齐齐迈进千万元门槛。荣宝斋是经营字画的老字号，每年两季大拍一直以近现代书画为主力，荣宝拍卖这两年在行内的排名上升也多少可以反映中国近现代画在拍场上的飘红趋势:雅昌2004年艺术品拍卖排行榜上，荣宝位列“总成交额成长最快”榜单第二名，业界排名从去年第九上升到第六。在此次秋拍之前，该公司副总经理刘尚勇曾向记者分析，陆俨少的《杜甫诗意百开册》在春季拍卖中天价成交之后，中国书画市场的人气空前高涨。有这样大热的行情托底，加上荣宝的传统优势，乐观估计成交额能达到1.2亿元。现在看来这个估计仍然过于保守了，两天秋拍荣宝的总成交额超过2.5亿元，仅12月18日上午一个单场就过一亿元，100%的成交率让拍卖师戴上了荣耀的白手套。

比较香港和内地今年的秋拍，除了近现代画市场同样整体上升之外，还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近现代画家在拍卖市场上已经基本形成两个板块:一是保温板块，如张大千、齐白石、黄宾虹，大师的作品依旧是国内外藏家追买的“抢手货”，价位持高，所拍价格都逼近或超过画家画作拍卖的最高纪录，但创下新纪录的机会和前两年相比有所减少。张大千的《钩金红莲》在此次佳士得拍卖会上以1014.38万港元拍出，是佳士得的书画最高成交价，不过和2002年苏富比秋拍会上张大千创下他本人画作拍卖纪录的《泼彩朱荷屏风》相比低出一半，后者拍到2022万港元。傅抱石、徐悲鸿、陆俨少则持续升温，在今年秋拍中拔得各场头筹的前五名画作里，傅、徐各占其二。徐悲鸿刚刚在翰海秋拍创下他本人画作最高纪录的《巴山汲水》，转眼就被12月19日荣宝以1705万拍出的《九州无事乐耕耘》赶下第一位置。此画为徐悲鸿1951年为老友郭沫若所作，在他的作品里是比较难得一见的巨大尺幅，每次出现在拍场都表现不俗，1996年曾在嘉德的春拍上以192.5万元创当时徐悲鸿最好价位，这次又是如此，行家认为升值空间仍然很大。

另一个在两地都比较活跃的升温板块主要在现代画家林风眠和吴冠中身上，人称“林吴系统”。林风眠是将中国水墨和西方绘画融合得最为完美也最富于创造性的画家，作为他的学生，吴冠中被认为是林绘画思想的接棒人。他们的画作近十年在香港和纽约藏家中间一直受到推崇，人气向内地市场延伸则是从今年春拍开始，到秋拍中大放光彩，吴冠中作品表现尤其耀眼。在十大拍卖行今年的春季拍卖会中，总共只有3幅吴冠中作品成交价超过百万元，到秋拍时数倍于此。先是苏富比香港秋季拍卖会推出吴冠中的18幅作品，其中7幅成交价超过百万元，3幅超过200万元。随后在中国嘉德的秋拍上，他的油画《北京雪》以363万元创下吴本人油画作品的内地拍卖纪录。荣宝秋拍推出的20幅吴冠中水墨作品专题是最重一笔，荣宝在拍前希望这一专题能够成为他们本季拍卖的最大亮点，带动吴冠中水墨作品的内地市场，拍卖结果证明他们的市场判断准确:19件拍品100%成交，15幅超过百万元，成交总额超过估价3倍。拍前最被看好的代表作《荷塘小鸭》拍出660万元，创下吴冠中水墨作品拍卖世界纪录。荣宝拍卖的副总经理刘尚勇向记者介绍，吴冠中在海外市场最受认可的作品大多集中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创作，多为表现江南水乡主题，笔墨纵横无固有程式束缚，有鲜明的个人画风。《荷塘小鸭》原名《故乡》，曾收录在人民美术出版社《吴冠中作品收藏集》里，此作用线精致细密、丰富繁茂，表现出令人倾心的成熟画风。曾经被寄望能够直追林风眠《四美图》的吴冠中《三美图》只拍出了429万元，和在苏富比秋拍上以540.85万港元成交的《四美图》有一定差距，但表现还算不错，作为吴冠中晚年人体画创作的精心之作可能还有相当的升值空间。吴冠中从西画立场切入中国水墨，又经常语出惊人，几十年里始终是受到的非议多于肯定。1997年他发表文章提出《笔墨等于零》理论，一时间这段笔墨之争从国内波及到海外，也使得他在国内中国画界非常孤立，内地藏家对他的画所持态度也呈两极分化，内地市场价格和海外的热捧形成落差。一拍卖行负责人认为，吴冠中作品在这次内地秋拍中表现上佳可能有两个原因:除了海外市场的带动，今年7月大连万达用上亿元资金收购70幅吴冠中作品在北京、上海、纽约、伦敦等地进行巡回展出，也影响了内地藏家的心态。目前吴冠中画作已经攀升至27万元/每平方尺的价格，以内地拍卖市场的跟风和扶强惯性，到明年春拍还有被推高的可能性。■

( 傅抱石《茅山雄姿》（镜心，设色纸本，1965年） 尺寸:106.5×276.5cm 成交价:2090万元（人民币） 拍卖公司:北京翰海 )

( 《三美图》成交价429万元 )

( 《双牛图》成交价572万元 )

( 陆俨少《巫峡清秋》（镜心，纸本设色，1982年） 尺寸:190×485cm 成交价:1980万元（人民币） 拍卖公司:中贸圣佳 )

( 《河塘小鸭》成交价660万元 )

( 徐悲鸿《九州无事乐耕耘》（镜心，设色纸本，1951年） 尺寸:150×249cm 成交价:1705万元（人民币） 拍卖公司:北京荣宝 )

( 《印尼野生动物园》341万元 ) 苏富比近现代升温林风眠保温秋后算账佳士得美术吴冠中张大千徐悲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