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欧洲时代的遗留物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尚进)
狄铎·施耐德
“穷玩车,富玩表,傻瓜玩相机”,这是一位开富康,戴豪雅,坚持用单反胶片相机的文字工作者的诉说。这也是众多国内新冒出来的一些男性时尚者所坚信的男人标准。
英国《卫报》常年有一位写消费潮流的专栏作家桑切斯,他曾预言,东亚市场将成为老欧洲高档消费品最后的增长点。这在百年灵手表和宾利轿车的组合上找到了证明,一个是120年历史的飞行大铁表,另一是全年在中国只卖47辆的大车,汽车与手表被商业组合在了一起。在《富翁的物种起源》里,阔佬的文化亚种被描述出来,瑞士GP芝柏表与法拉利联手推出“向法拉利致敬”纪念表已经10年,没有人怀疑老男孩的标准道具说了,而新式奢侈原则却更加坚信,4000元的Fendi长裤,敌不过4000元的维多利亚秘密内裤。当1884年,里昂·百年灵在瑞士拉夏德芬的工棚里面制造计秒表和计时器时,他的手艺肯定超过了18级钳工,尤其是在工业文明渐入高潮的19世纪末。这也是为什么BREITLING这个名字会成为此后100多年问欧洲奢侈品名单中从未被删除的一员。
实际上,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欧洲个人手表或者怀表的普及率还不到1/10,人们依旧喜欢看大笨钟这样的集体计时器。此后,汽车的普及将整个世界节奏加快,促使人们不得不用时间来约束自己的行为,个人手表大量普及被俄国知识分子别尔嘉耶夫称为“催促的时代开始”。而赛马、机械飞行越来越大众化,直接促使了钟表精确可靠度的提高。这也是为什么时至今日“百年灵”依旧有些固执地坚持自己是给飞行员制造手表的专业户。
老欧洲时代延续至今的“百年灵”所代表的欧洲高档货,以及面临越来越严重的电子化未来,记者独家专访了百年灵公司第五代领导人,现任总裁狄铎·施耐德。
三联生活周刊:对于“百年灵”手表,中国人远不如对欧米伽或者浪琴表等品牌的熟悉,您认为“百年灵”的奢侈之路在中国如何推行呢?
施耐德:就如同很多人问我如何看待时尚与流行的关系,对于制造手表的瑞士人而言,时尚只不过是每个时代人们赋予手表的一些个人看法而已。时至今日,“百年灵”卖得最抢手的依旧是1952年的经典款,人们的审美观念可能在20世纪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对于手工制造的信任却没有发生改变。20年前,中国的消费者可能只知道日本的电子表,后来看到了斯沃琪、雷达,当消费观念随着全球化的经济秩序改变时,中国的高档消费者必然会跟全世界其他地方一样发生变化。
三联生活周刊:对于亚洲人来说,“百年灵”的手表又大又重,似乎并不适合亚洲人纤细的手腕。
施耐德:欧洲的妇女也很喜欢戴这样的大表,我现在就戴着一块我夫人的表。因为百年灵的手表长久以来都是为飞行员在高空复杂环境设计的,大表盘始终是这类表的绝对特色。高档手表的运动化始终是这10年来的趋势,大表盘就是流行的方向,我们在日本有两家专卖店,人们已经佩戴习惯了,并没有抱怨表盘过大。而运动化和飞行员化,恰恰是全世界高档手表都在追求的精神气质,这也被我们的设计师看作人类社会物质发展的本能反应。
三联生活周刊:您刚才始终在提及百年灵是飞行员的手表,那么作为大众消费品,飞行员的精神是什么呢?
施耐德:今年2月28日柏川皮卡和布莱恩首次完成人类热气球环球飞行的时候,可能没人注意到,他们手腕上就戴着百年灵。1941年,百年灵完成了旋转滑动刻度盘的设计与试制,手腕上的航空电脑,成为了电脑还没有发明的年代,公众对百年灵手表最贴切的形容。也许今日普通人驾驶飞机已经并不稀奇,但整个20世纪有能力驾驶飞机仍然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三联生活周刊:多功能的电子表也价格不菲,卫星定位系统、微型手机、海拔测定,甚至个人电子助理这类功能也被融入新一代手表之中。这与百年灵这类传统手表形成了鲜明的不同,您认为高档手表的未来何在?
施耐德:这也许是未来手表的两条不同路线。但是融入复杂功能的电子表仅仅是使用,很难被赋予奢侈品的意义,如同电脑会不断升级一样。
百年灵坚持传统工艺,始终不向流水线生产妥协。这次百年灵与宾利汽车合作,开发三款宾利车配套表,恰恰在告诉人们什么是老欧洲的精神气质。在欧洲,买宾利车的人肯定要自己开,而现如今中国的标准也许不同,数百万元的高档车是买来让司机体验的。百年灵始终相信贵族是需要数代人的积累。
三联生活周刊:在欧洲高档手表都是在珠宝店里销售,你们打算在中国怎么卖表?
施耐德:在欧洲我们可以在每个城市找到专门卖珠宝的店铺,但是中国却并不是处处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因为百年灵手表的价格最便宜也要1万元人民币,高档次的甚至到50万元,名表专柜更适合中国。对我们而言,展示百年灵手表的历史和气质,也许比多卖出去几块表更有意义,就如同宾利汽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