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你一杯白糖水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小于)
2004年4月20日,《天下无贼》在甘肃开机
在开机仪式上,导演冯小刚介绍剧组情况
冯小刚正在昌平附近的三个“蔬菜大棚”(其实是摄影棚)里紧锣密鼓拍摄《天下无贼》。之前媒体上来来回回地报道,已经把影片的故事情节说了个大概齐。冯小刚也不着急,按他自己的话说:“当然我的戏有一个特点就是说你知道剧情了,但是很多细节不可能知道。而且我这故事,两个贼良心发现帮一个人,本身也有吸引人的地方,观众知道了可能更有兴趣。”他自己也在采访中透露了部分细节,比如傅彪演的角色“扑”刘若英,刘若英推推搡搡地不让他得逞,傅彪就说了一句:“制裁只能使双方都受损失”。这是典型的冯小刚电影的台词。
《天下无贼》基本上是这么一个故事:有这么两个贼王薄(刘德华)和王丽(刘若英),他们遇到怀揣着钱的傻根(王宝强),两个贼的本意是偷钱,但王丽改了主意,要保护傻根不被人偷,王薄非常爱王丽,决定帮助自己女朋友。两个人便开始跟一群贼斗法。我们去昌平时,只看见两个女贼刘若英与李冰冰,那天冯小刚就是要拍她们俩的戏。再正经的人也有八卦的时候一我想说的是刘若英的皮肤可真是太好了。
拍《天下无贼》的冯小刚其实不相信天下真无贼,但他知道“善良的老百姓宁愿信其有”,而且电影这种游戏的玩法就是“好人一定要得逞”。自认为深谙游戏规则的冯小刚非常了解怎么做才能保证投资能收回来。
不免地,总要提及《手机》事件。冯小刚曾经因为一篇报道去报社找记者算账,但在《手机》这件事上,冯小刚显得“老谋深算”,他在《新京报》上说的一番话句句都回应了崔永元的“文化批评”,但又让自己看起来很大度。这就让人非常好奇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冯小刚会用另一种方式处理事情。
冯小刚的回答原话如此:“因为你看,通过这个我就想,有一次有记者问我孟京辉的电影的时候我说的也是有点过分,然后我觉得他成了一个镜子,一照,就是愤青这种态度。可能有的时候,怎么说呢,你痛快了一下,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不舒服。还有一个是不是在这个行业里做时间长了,跟媒体打交道也多了,然后闪失也有不少,就是有的时候得冷静地想一下,这事是不是非得生很大的气。犯不着,因为这就是一游戏,我在这做一游戏我是要获得快乐,我老获得愤怒这就不是我的初衷了。”
他还替崔永元分析:“我其实是一个性情中人,我赶上一个比我还性情中人的崔永元。其实一开始我觉得他也不是这样的,因为何东的那个明显带着泄私愤,过后我觉得他可能会想是否自己被何东给利用了一下。”
不过这件事对冯小刚还是有影响的,大棚里那列四截火车被命名为“无中生有”号——美工出身的冯小刚把车厢做得跟真得一样,只是为了拍摄便利,车厢里的通道设计得比真的要宽,卧铺弄得跟豪华宾馆客房一样——省得有人对号入座。刘德华、刘若英和李冰冰都跟动作指导学了偷技,但为了避免有人在生活中模仿,这些动作都设计成现实生活中根本做不到的,想模仿没门。
《天下无贼》上映之前,没有人能知道绿皮老式火车里会发生什么事情。观众想看,估计要等到贺岁片档期。好在电影院里永远是热闹的。自从香港电影界与内地合作愈加密切依赖,港片出现在内地影院的频率前所未有的密集,《枪林恋曲》刚做完宣传,尔东升的《旺角黑夜》又要上映。尔东升把这部片子拍得非常悲情:吴彦祖被警方击毙,临死前他伸出手,方中信犹豫着去拉他的手,未曾触及,吴彦祖就永远闭上了眼睛。尔东升是个很特别的导演,他一点都不害怕让自己片子里的男女演员死去,比如《新不了情》中的袁咏仪,《忘不了》中的古天乐,仿佛死更能让观众想到生。按冯小刚的说法,尔东升是背离了电影的游戏规则。但实际上,无论电影让观众喝糖水也好,喝苦水也好,就像英国侦探小说《锅匠、裁缝、士兵、间谍》里说的那样,它们“拍打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手机》如果是给了观众一大嘴巴,这个《天下无贼》就是给观众喝了一杯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