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术学院的表情

作者:舒可文

(文 / 舒可文)

中国美术学院75周年校庆的特殊方式,除了换了气象的新校区的建成,是他们组织的一个小型考察组以近一年的时间,对亚洲5个地方的考察,第一站是曼谷,然后是东京一京都,德黑兰,伊斯坦布尔,最后落脚杭州。

《双重时间:亚洲当代艺术》是按照旅行的路线组织的展览,展览的基础是他们的5站考察,对当代艺术在不同区域的不同版本的采样汇集,体现不同地域生出的作品。

泰国的艺术家苏提的装置“一堂历史课”在展厅里是最有人缘的作品,它由14张小学生的课桌组成,每张桌面上都刻着满满的图案和文字,主题都是有关泰国人的历史与记忆。这个作品的第一次展览是1996年在泰国的民主纪念碑前,观众可以在他的课桌上继续刻上自己的记忆,也可以用纸笔拓下课桌上的图案。在新建的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也采用了同样的方式,观众拓印下的图画被挂在专门预留的墙面上,墙面很快就挂满了各种颜色转述的泰国记忆。这个方式提供了一种非常亲和的交流,这种方式在符号化旅游中是被掩盖着的。

日本的小泽刚,在展览的主持人吴美纯看来,在一直都是很商业的当代日本艺术中,这个艺术家很特别,他一直是做装置的,这次他专为这个展览提供的作品是一幅用酱油画的大幅绘画,从画前经过会闻到飘散出的酱油味。

土耳其依希克的“地理学”是一组三幅油画,他的画法和形式给人很深印象,油画画在三张木版上,木板的形状与伊斯兰寺庙的穹顶有点关联。

土耳其一位女艺术家的摄影好像是为“双重时间”展览做标题的作品,她在

伊斯坦布尔的博斯普鲁斯海峡两岸,分别拍摄对面的海岸线,然后印制在一起,欧亚两部各在图片的一边,中间隔着蓝色的海峡,亚洲部分多少有点荒凉、暗淡,欧洲部分密集、繁荣,甚至光亮。

伊朗是一个因为宗教的原因而拒绝图像的地方,而这里却发展了享誉世界的电影艺术,以图像为手段的电影和拒绝图像的道德之间又是一个大有可说的题目。展览从伊朗选择了一组书法,而奇特的是被邀请的书法家没有提供那种更有日常性感情化的作品,却拿来了一组太过设计感的书法。文化在被他者的理解和自我的理解中都有所错位

杭州作为最后一站,他们面对的是他们的可见与不可见的遗产。这里是一些国画山水,少不了的西湖十景,四周墙面上安静地温温地水墨画,很有杭州的感觉,展厅中间是学院的教师施慧做的一堵“老墙”。这堵老墙由白色纸浆制成,所以它没有岁月的沉积,只有轻盈洁白的朦胧,更像是老墙的灵魂,或对老墙的留恋之情。

学院新媒体系主任张培力的录像风景“相关的节拍”,取点在杭州的柳浪闻莺,两台摄像机放在跷跷板的两头,一上一下的起伏所拍摄到的风景被投影在小放映厅的两侧墙上,从进入放映厅的观众会投影在风景上,同样被植入相关的节拍之中。

中国考察团成员的作品分散在各个部分里。院长许江用一组小水彩画和钢笔画记录了他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所见,土耳其既缺水又到处是水龙头的景象也许使他的绘画必须放置在一个相关的装置中才得见其景况,第一次用装置形式组织他了的作品“水土的表情”,画都挂在一个大水桶型的装置上,水桶的龙头围绕一圈,龙头的手柄做成向日葵性,也是土耳其日常景观中少不了的元素。

宋建明“接触日本的报告”,是一个长幅画卷,由他在日本5个城市艺术考察的照片和日记组成,每一天都标志出公历的时间和日本的天皇纪年的时间,那种沉静的质感正是考察立意的愿意体现。在任何一个地方的内部都有更细腻更丰富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