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石评选的商业大餐

（文 / 朱文轶）

选石，一次商业计划？

张国良用2000美元的价格买下了一粒6克左右的翡翠后，把它小心翼翼地搁在绒布上，拿到明亮的光源前照射，这个纽扣大小的东西里顿时出现七道绿色的光泽。“正是‘星光翠’。”他对记者说，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老坑种”，翡翠中价值最高的。这颗翠触感冰冷，和所有玉石相同，它会吸收手指的热量。这是张国良在珠宝展逛了三天后达成的第二笔交易。

采用寿山石制成的工艺品石质优异，雕工精湛，让市民大饱眼福（陶子摄）

十几年前张国良的古玩店就开遍了京城，在珠宝界，算是个地道的“行家”。在他眼中，玉器投资中真正具备保值和增值作用的只有翡翠，“它的硬度仅次于钻石，这让它在东南亚很多地方被当作货币使用，而岫玉、寿山石、青田石、巴林石普遍硬度不够。中国玉石中硬度最高的和田羊脂硬度也只有6，同样在软玉之列。”张说，外国买家所认可的“玉”甚至专指翡翠，“翡翠的矿脉至今只发现在缅甸北部，经过上百年间的暴采，翡翠已经面临了原石的严重短缺，优质货源大幅收缩”。“因此价格被一再哄抬”。

对国内的几大玉石来说，情况要坏许多。“单凭一个国内市场，根本没有办法消化这么多的玉石。”中国宝玉石协会史洪岳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光岫玉我们就有300万吨的储量，一年有超过千吨的产量，但不能进入国际市场，眼见几乎成了‘有玉无市’的局面。”岫岩宝玉石协会副会长朱宝松告诉记者，在很长时间，包括岫玉在内的几大玉石都长期处于买方市场，“河南正平、江苏、北京和上海的一些玉雕厂定期到岫岩县来订购一些玉石料，数量不大，价格只按石料价加上劳工费算，1公斤才不到10块钱。”

“中国玉石生性偏软，难以成为‘硬通货’，这让国内许多玉石商的目光逐渐向玉石工艺加工方面转移。”新疆和田玉雕董事长程建中说。今年程把用于雕刻“2008中国印”的和田玉石送到了北京，“钻石和翡翠都主要依赖机械加工，但中国玉石‘性软易攻’，在手工艺品的制作上得天独厚。很多人意识到，加工可以成为玉器增值最大的一个环节。”

没有人公开表示从1999年开始的数次国石评选是在替中国玉石的升值推波助澜，但史洪岳承认，“工艺制作水平一直是国石评定中一个重要的指标”。朱宝松介绍说，展会上一个七八厘米的岫玉花篮最终被一个外国人以2.8万元的价格买走，“而雕刻它的原石的本钱才不到800元”。“岫玉工艺品的利润至少能达到60％，去年它的出口已经超过200万美元。”玉石工艺品价格上涨直接推动了原石价格的“水涨船高”，程建中说，岫玉原石已经从5年前的20元1公斤涨到了2000元，“和田玉因为产量稀少，1公斤原石的最高价已经卖到20万元，6年间上涨了1000倍。”

朱宝松称，岫岩县的玉商都囤积了数十吨的存货，“一旦评上国石，岫玉价格肯定会再翻十来倍”。

玉石的价格秘密

钻石交易有一个国际公认的4C分级标准，为何玉石的定价会出现“800到2.8万的悬殊？”

对记者的疑问，云南珠宝协会理事吴惠群说：“中国人有句俗话‘黄金有价，玉无价’，玉石交易难以有一个固定的价格准则是因为与钻石等其他宝石不同，玉石不是单晶体，而是矿物集合体，组成集合体的矿物种类、颜色、粒度往往不相一致，使得玉石的外观千姿百态。另外，受后期多次地质作用影响，即使在同一块翡翠上颗粒的粗细、颜色的深浅都不均匀，对玉的评价极其困难。”

另一方面的情况，吴介绍说，中国玉石的区域分布，一类玉石生产往往由某一地区控制，只要卖方市场形成，地方就能够直接给出矿的原石定价，并控制其流入市场的供应量，借此掌握市场价格，“国家甚至根本没有办法来强制性限制玉石的交易价，只要买卖双方认可，法律也就认可。在这种情况下，玉石价格对市场信息的反应就相当灵敏”。“像评选国石这样的信息，很容易使价格倾向于某一类玉石，导致其价格迅速上涨。”

玉石价格的秘密还存在于另外的买卖环节。张国良用2000美元买下翡翠的价钱并没有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他和卖主的交易一直在用手作价。事后，张告诉记者，玉石产品的议价往往用无形之手，“玉石原件议价，若有其他人在旁观望，‘无形之手’是一定用的，因为玉石的信息费用高而玉石本身珍贵。买卖双方议价时价格不公开，而是用毛巾或报纸掩盖买卖双方的每人一只手，以看不见的‘无形之手’讨价还价。隐瞒价格是买方的要求。因为我是专家，愿意出某价购买某玉石，你知道我是专家，若价格公开你跟我出的价提升少许竞购，我的专家信息岂不是给你免费利用了？假如我是玉器专家，我花了几十年工夫去研究某一类玉石，做某一样产品，我知道他是值多少钱的，去买玉石，一开价你就知道我是专家。因为我知道这个石头值多少，岂不是可以开高一点的价格买去，所以我所判断的价格是不让第三人知道的。”

拯救岫岩的玉石

朱宝松说一旦岫玉被评为“国石”，岫玉就会成当年“南非之星”拯救南非一样全面带动岫岩县经济。“一个牧羊男孩在路上捡到一个83.50克拉的钻石，当时他只觉着好看，相信定有人喜欢，英国人修克看到这块石头，便立刻确信为钻石，把自己的全部家产—一辆篷车、10头牛和500只肥羊全部给了牧童，换来了那块石头。随后他以11200英镑将其卖出，之后被陈列在南非国会大厦。这颗‘南非之星’的发现在南非掀起了淘钻热潮，并吸引了世界各地的人来到南非寻找财富，这一浪潮使当时南非从农业型国家的经济复苏，跃居成为一个先进的工业国家。”

“现在岫岩已建起了六大玉器交易市场，如果能再有‘国石之都’的品牌，可以大力打造‘玉都’形象。”朱告诉记者，他和几个当地的玉商打算在岫玉产业外兴建以“赏玉”和“购玉”为主题的旅游线路，“除了与加拿大好运集团共同投资正在建设的玉雕精品园和世界玉雕博物馆外，还有岫岩改造的玉石矿一号矿井，“预计年游客量将超过100万人次，可新增加就业岗位2000个，一年的旅游综合收入能实现10亿元”，“这会是新一轮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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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国石

欧泊：澳大利亚的国石。欧泊即蛋白石，成分是二氧化硅，坚硬无比。欧泊是一种独特的宝石，因为它具有变彩，在阳光的照耀下能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九宝连环章”是由3个工匠花费三年时间用一块完整的寿山石雕刻而成（陶子摄）

钻石：英国的国石。西方人眼中的“宝石之王”。

蓝宝石：美国的国石。蓝宝石在矿物学上是刚玉的一种，硬度仅次于钻石。它晶莹剔透，色泽高雅，历来被视为爱情的象征。

琥珀：罗马尼亚的国石。琥珀是一种特殊的化石，由松柏的树脂形成，内部常常嵌埋有各种杂质甚至昆虫。一般认为，琥珀的透明度越高、昆虫保存的越完整，琥珀越名贵。

橄榄石：埃及的国石。橄榄石的形成必须经历“痛苦”的磨难，它们产于火成岩中。一个国家的诞生和成长也必须经过一段艰难的历程。经过火的锻造，橄榄石呈现耀眼的绿色，玻璃光泽、美丽异常。埃及盛产橄榄石，也最有资格把橄榄石作为自己的国石。

珍珠：印度的国石。珍珠是贝类通过分泌与内壳层相似的物质对体内异物包裹所形成的产物，一般是固态粒状物，圆度越高、个体越大，珍珠越名贵。印度是信奉佛教的国家，珍珠的圣洁与佛教的高尚融合在一起。

祖母绿：哥伦比亚的国石。南美洲的哥伦比亚盛产祖母绿，储量占全世界的95％，那里有全球规模最大的祖母绿矿床。祖母绿也称绿宝石，色泽翠绿高雅，售价比钻石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