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USA的倒掉

（文 / 苗炜）

4年一轮回，这一次的轮回却充满了心酸。4年前在美国举行的女足世界杯，直接催生了美国女子职业足球联赛WUSA，而4年后，大联盟要关门了。美国队的队员、大联盟的官员朱丽·福迪说，现在公布WUSA财务危机要关门的消息比较好，省得大家在打世界杯的时候再为传言分心。当然，他们还抱有一丝希望，如果这次女足世界杯再火一把，兴许还有投资者会往里扔钱。不过谁也无法保证投资者的收益，美国队的米亚·哈姆说，新投资者的回报之一是社会良心。这个讲良心的明星已经把她的年薪从8万美元降低到6万美元。每个俱乐部球队的编制也从18人缩减到16人。

WUSA的启动资金是4000万美元，后来投资者又追加了6000万美元。2001年第一个赛季结束时亏损了4600万美元，2002年亏损了2400万美元，今年预计亏损1700万到1900万美元。虽然亏损在逐渐减少，但赢利前景并不明显。联盟希望找到8家赞助商，每家出250万美元，但现在只有强生公司和现代公司感兴趣。

大联盟理事会主席约翰·亨德里克斯说他被1999年的情景陶醉了，以为对世界杯的支持会延续到女足联赛中。但当年的一些赞助商，如时代华纳，现在对女足已经不感兴趣了。《纽约时报》分析女足联赛倒闭的原因时对他们选择的电视转播网提出了质疑—女足比赛并不是在传统的体育频道播出，联赛管理者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要吸引传统的体育迷还是时髦小姑娘来看比赛。亨德里克斯检点经营失败时说，女足联赛应该作为一种附庸，与男足联赛或橄榄球联盟合作，在经理人与体育场方面共享，就像WNBA与NBA的关系一样。这实在是唱出了美国女子职业赛事的一曲挽歌。

现在看，本次女足世界杯注定不如4年前火爆，到目前为止仅卖出了28万张门票，与当年66万的总数还有相当的差距。4年前，米亚·哈姆、孙雯等人处在巅峰期，她们是杰出的天才，在这批人的风光过去之后，还没有人能有同样的影响力。

1999年6月到7月举行的女足世界杯，正是美国体育的淡季，这使美国人碰巧爱上了这一运动。今年本来由中国主办，因SARS挪到美国，正赶上棒球联赛，美国电视与报纸对报道女足比赛显然热情不高，而平均年龄28岁的美国女足实在是参赛球队中的“老大姐”，在男足比赛中为国家队登场100次以上是了不起的成就，但有4位美国球员为国参赛场次已超过200次，她们是克里斯汀·莉莉255场，米娅·哈姆239场，朱莉亚·福迪231场，乔伊·弗塞特216场。而在8个代表国家队出场150次以上的女足队员中，美国队居然占了7个，另一个是挪威队员。从这个年龄构成上看，女足运动旗帜的美国队已经严重老化，后继乏人。

美国女足大联盟的作用是能把全世界的女足优秀人才都吸引到美国去，它是女足运动存在的一个重要理由。4年前美国队员决赛点球战后的脱衣秀，是体育史上的经典画面。它意味着女权主义在体育中的胜利，但女子足球天生就没有女子网球、女子高尔夫那样的市场。女权主义在职业赛事中没有胜利。现在的美国队20名队员中有19人效力于大联盟，1人是大学生球员，她们要琢磨着去踢欧洲的半职业联赛了。

那么，中国女足超级联赛是不是有能力取代美国大联盟，成为世界上最棒的女足职业比赛呢？9月初，WUSA要倒闭的消息刚露头，“中体竞赛”董事长、前任中国足协领导王俊生就建议：“女子足球的市场应该在中国，把大联盟拿到中国来。”

中国女足联赛的商务代理、中体广告总经理王奇先生认为，美国的体育产业行家过高地估计了女足联赛的市场价值，而国际足联从2000年世界杯开始，将男足世界杯与女足世界杯的商务权利捆绑销售，为女足世界杯挣得了可观的资金。

他说：“自从中国女超去年引进外援以来，已经越来越得到各国女足的关注。北京队今年引进的尼日利亚国脚库查，就是世界级的强援。只要拿出男足10％的经费，便可以建立一支高水平职业女足，还能引进两名以上世界级的外援。只要中国足协有决心，把中国女超办成世界最高水平的女足赛事，完全可以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