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得奥斯卡奖的法国动画片《美丽城之约》

（文 / 小于）

电影《美丽城之约》剧照  

下大雨的时候，“冠军”在前面骑，索萨夫人在后面骑车监视着还打着一把小雨伞，嘴里含着哨子  

对很多中国观众来说，关于法国动画片的认识还停留在1979年保罗·格雷莫特(Paul Grimault)导演的《国王与小鸟》上，而按法国人的说法，法国动画片现在已经是欧洲第一，世界第三，这是上世纪80年代，当时的法国文化部长杰克·朗推行“电影计划”结出的果实。尽管如此，“kirikou 个儿不大，但他很勇敢的”的歌声并没有传到中国来，也很少有人听说过1998年的这部法国热门动画片《Kirikou和女巫师》。《美丽城之约》或许能改变这种状况，它已经入选2003戛纳电影节和爱丁堡电影节，作为动画片，有如此成就的只有《千与千寻》等。《美丽城之约》在法国Annecy国际动画节上放映时，已经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观众的掌声伴随着片尾打出演职员表的整个过程。导演西尔旺·肖梅特(Sylvain Chomet)站在舞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冠军”是一个孤独的小男孩，自行车是他最大的乐趣。收养了他的祖母索萨夫人决心培养他这方面的才能，开始用自创的奇特的方法训练。下大雨的时候，“冠军”在前面骑，索萨夫人在后面骑车监视着还打着一把小雨伞，嘴里含着哨子。她还用打蛋器一样的东西刺激“冠军”腿部肌肉，割草机一样的东西给他按摩。成年后的“冠军”有着奇大的鼻子，伸出的下巴，黑眼圈，一脸忧郁之色，上肢如麻杆，下肢似青蛙，而且他已经是非常成功的一位自行车选手了。然而就在他参加环法自行车比赛时，被两个神秘的黑衣人绑架。索萨夫人带上忠心耿耿的狗布鲁诺去救“冠军”，他们来到美丽城，遇到三位上个世纪30年代就开始唱歌的女士，她们还跟阿斯泰尔合作过呢。四个老太太加上一条狗开始跟黑社会分子做斗争，她们经历了与自己年龄非常不符的追逐和爆炸。

这是一部视觉风格极为独特的动画片。它的人物造型都非常夸张，很少有角色的比例跟常人一样，他们的头不是过大，就是太小，西尔旺·肖梅特1997年导演的《养鸽子的老妇人》(la Vieille Dame aux Pigeons)也是同样的风格。《美丽城之约》的艺术指导艾夫詹尼·托莫(Evgeni Tomov)说美丽城看起来像巴黎、纽约、蒙特利尔的混合体，有哥特式教堂一样的建筑群，也有现代化的大桥，而且在城市的入口还竖着一尊胖得不像样子的“自由女神”。这一切使得整部影片显得怪诞而幽默。与好莱坞动画大片(Pixar公司的作品除外)相比，《美丽城之约》最大的不同是，没有帅哥美女，四个脖子上的皮都松弛的老年妇女成了主角。

《美丽城之约》没有对白，这让人想起法国电影大师雅克·塔地，他在《于洛先生的假期》和《玩乐时间》里几乎没有让任何人物说过任何一句能听得清楚的对白，而是强调关门声、汽车发动机声等一切看起来如同杂音的声响。法国著名电影评论家安德烈·巴赞非常推崇雅克·塔地的做法，认为“过去从未如此无情地展示过话语的物理特征、话语的解剖学”。甚至在人物塑造上也有类似之处：可笑的不是角色，而是他们与环境的关系，这些角色都有点古怪，认真和带着不合时宜的劲头。西尔旺·肖梅特承认他的确受了雅克·塔地和卓别林、巴斯特·基顿这些默片时代明星的影响，而默片的关键就是准确的时机把握。他还提到了另一位深受默片影响的罗温·阿特金森(《憨豆先生》)——他在电视剧里从来没有停过嘟囔和哼唧，但你能记得他说过什么吗？一部手绘动画片非常耗时耗钱耗精力，西尔旺·肖梅特敢做这样的尝试令人敬佩。他从很小就开始画画，在采访中他透露，他的父母对他说，两岁的时候他跟父母要一支铅笔，别人问他长大干什么，他说：“画漫画。”美国一位署名里奇·克莱恩的影评人在他的评论文章里说：“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任何偏见，西尔旺·肖梅特(明年)2月份时应该因为他那部奇妙的‘小电影’被授予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