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是一种象征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韦立)

美国航空航天局下属的哥伦比亚大学莱蒙特·德哈迪地质研究所的兰格塞斯博士曾经说过:“到月亮上去就像植物顺从自然规律深深植根于大地吸吮养料……”

从一开始,太空旅行就是充满象征意义的。前苏联太空人加加林在乘坐宇宙飞船返回地面后说:“让资本家来击败它吧!”可约翰·肯尼迪在新当选总统后认为,既然外太空的确算得上新的边疆,那么由谁来开拓它的惟一不同之处是插上谁家的旗帜而已。作为一种象征,太空旅行似乎可以使某个国家变得神圣,某一种制度更显优越。1961年4月12日,前苏联“东方一号”宇宙飞船上天后一星期,肯尼迪批准的在古巴猪湾登陆行动以惨败收场。这位对航天事业本无热情的总统第二天就在专门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说:“如果我们能在苏联人之前登上月球的话,我们就绝不能让它(月球)被敌方的征旗控制,而要让自由的旗帜飘扬其上。”

在成功登上月球后,“阿波罗”计划被中止,当宇航计划完成了意识形态所赋予的任务后,许多美国人从爱国热情中冷静下来,对耗资几百亿美元换来的几百公斤月球岩样和18次登月记录表示难以接受。另一个被终止的项目是前苏联的骄傲“和平号”空间站。在它最终坠落时,已经消耗了前苏联和俄罗斯42亿美元。

1981年秋,美国前国防情报局局长格雷厄姆和美国氢弹之父泰勒为首的数十名科学家向里根提出题为《高边疆:国家生存的战略》研究报告,认为利用现有的和潜在的技术可在21世纪建立确保美国安全的战略防御系统。从此美苏之间的外太空竞争从意识形态和精神领域进入到以军事科技为主的应用领域。1983年3月23日,美国总统里根宣布了《战略防御倡议计划》,外太空发展进入实用阶段,这就是“星球大战”。

许多人现在怀疑星球大战计划是否真的执行过。有美国高级官员曾表示“星战”计划的另一主要目的是将前苏联拖入更高层次的军备竞赛。“只要把苏联拖进来让它花大钱就是胜利。”事实上,1985年前苏联国防预算的增长的确达到了12%。俄国前驻美大使、俄杜马对外事务委员会主席卢金曾估计,“星球大战计划”至少使冷战提早5年结束。

太空是一种象征0

2001年2月19日,俄罗斯太空专家帮助比利时宇航员弗兰克·德·温尼从太空舱中走出,以便修补其座椅。座椅必须与宇航员的身体完全吻合,才能保证飞船起飞降落时不会发生安全问题

实现“星球大战”计划需要5000亿~10000亿美元的经费,按照美国国会平均每年批准50亿美元的拨款数额计算,需要100~200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一个100年的计划导致了前苏联在10年后瓦解,这种对历史的简单解读太过神奇,但对太空的象征意义来说,越神奇的故事越好。

1993年5月13日,克林顿正式宣布取消“星球大战”计划,代之以“弹道导弹防御计划”(BMD)。由于两者至少有60%的技术可以互相利用,因此可以说;“星球大战”计划以一种更为现实的形式得以延续。美国开拓外层空间的倡导者格拉汉宣称:“太空是新时期经济发展的希望之所在。”事实显示,“星战”计划中的近80项技术涉及当时美国科技界的所有研究领域。美国国防部高级官员宣称,仅信息产业一项,在1995~1997年间就对美国经济增长贡献了1/3以上的成果,仅1997年就提供了740万个就业机会。

美军航天司令部司令威廉·斯科特曾表示,当“太空”对于军队的地面、海上和空中作战行动更加必不可少或更加重要时,美国必须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空间控制和空间优势等敏感问题上。他认为,美国“必须能够防止(敌人)利用太空和保护我们自己对太空的利用”。为此,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2001年5月8日宣布了一项太空防务计划,内容包括研究军事卫星在弹道导弹跟踪、军事通讯和情报收集中的作用,以及如何保护美国的军事和民用卫星不受攻击的手段等。为确保这项计划的实施,拉姆斯菲尔德还宣布,提升总部设在科罗拉多州的美国空军航天司令部的级别,由一位四星上将专门负责组织、培训、协调和装备美国今后的太空防务系统。目前,美国已具备了打击运行轨道高度1000公里以下的低轨道卫星的能力。对此,俄罗斯前总统叶利钦曾在给克林顿总统的信中表示:“它是一种绝对的破坏稳定的因素”。

宇航事业的发展对大气层内的战争同样影响巨大。上海国际问题研究所研究员夏立平指出,外空武器的发展成为国际形势中的一种不稳定因素,并导致大国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他表示:“外太空武器系统的发展将导致外太空军备竞赛和军事化,这最有可能打破全球战略平衡,而全球战略对比的状态将直接影响到亚太地区战略态势。因此这种战略平衡对亚太地区的稳定与和平至关重要。”

《芝加哥太阳报》今年曾刊登文章指出:“设想在十年或者更短的几年之后,中国宇航员或许也能够成功实现在月球表面的行走,也能够在月球自豪地插上一面中国的五星红旗,而且也能够完成当年阿波罗号没有完成的太空实验。我们美国人作何感想?我们应该作何反应?也许这些都还是很远的事情,而我们当前不得不立刻开始思考的是如何应对中国——我们的合作伙伴和潜在的竞争对手,善意地开展竞争也许应该是我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