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个不在那里的人

（文 / 小于）

以《公民凯恩》开创了现代电影的天才奥逊·威尔斯说过，电影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玩具。柯恩兄弟想必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玩得得心应手、操控自如。从他们合作开始的第一部电影就显示出了天马行空的姿态，在对荒诞的生存方式探索上几乎没有比他们更成功的了。很难用以往电影类型界定他们的电影，它们只能被称为“柯恩式”的。今年戛纳电影节上，乔尔·柯恩获得最佳导演奖，10月底，他的这部《不在那里的男人》开始在美国公映，和以往柯恩兄弟的电影一样，该片包含了凶杀、背叛等等的内容。

故事发生在1949年加利福尼亚北部的一个小镇，由于地方小，所以没有个人隐私的存身之地。艾德是理发店里的副理发师，主人是他好管闲事的连襟。艾德的妻子多瑞丝跟她的上司、当地一家百货店的经理有男女私情。夫妻俩7年没怎么上过床，6年不怎么说过话。艾德表面沉静，嘴里总叼支烟，讲起自己的事时总当对方是一块砖，但实际上他很有激情。干洗业是当时一个新兴事物，艾德想投资，需要1万美元。他决定绑架妻子的情人。妻子的情人最后死掉，艾德也得到了教训。柯恩兄弟很喜欢冷嘲热讽，所以他们设置的情节经常令人难以置信，比如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犯下的罪被捕，而这另一个又因为被自己“杀死”的人犯的罪而被捕，总之非常复杂。

这部电影最值得一提的还有它的风格。影片用彩色胶片拍摄，但在后期做成了黑白的，黑白之美不亚于伍迪·艾伦经典之作《曼哈顿》，每一个镜头几乎都可以作为一件艺术照片单独拿出来欣赏。该片的布光、服装、道具无不惟妙惟肖地模仿“黑色电影”风格。艾德的扮演者比利·鲍博·桑顿有多重身份：演员、导演、剧作家和歌手，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吉丽娜·朱丽的老公。为了艾德，桑顿必须整天烟不离手，而且苦练剪发技术。片名《不在那里的男人》中的男人就是艾德。几乎成了柯恩兄弟电影的标志的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她是乔尔·柯恩的妻子)扮演多丽丝，你不能不又一次被这位女演员跨度极大的表演范围所折服。

尽管有评论说《不在那里的男人》还没有达到《法尔戈城》那样的高度，但这只是拿柯恩兄弟自己的作品相比。《不在那里的男人》仍然是能引起人的期望并能在很大程度上满足期望的电影。

有关“黑色电影”

“黑色电影”是美国特有的电影类型，全盛期是1940年至1959年。Film noir的名字是1946年两位法国评论家给的，意指影片的影调和情调。“黑色电影”虽然是美国特产，但它的用光和拍摄技巧都深受上世纪20年代一批德国和奥地利导演的影响。“黑色电影”中光线对比强烈，人物性格充满双面性，男主人公十之八九都有悲剧性宿命，天使身材魔鬼心肠的女主人公百分之百具有强悍性格，哭哭啼啼性格柔弱的人在里面没有立足之地。影片的故事往往发生在夜里黑乎乎的、下过雨的城市马路上。“黑色电影”是当时美国社会状况的一面镜子，但走的又不是完全反社会的路子。

最有名的黑色电影有《马耳他之鹰》、《双重赔偿》等。1981年重拍的《邮差总按两次门铃》虽然是彩色的，但仍被算进“黑色电影”。可见所谓“黑色电影”更强调影片的内容而非黑白的形式。“黑色电影”是柯恩兄弟最为心仪的电影类型。

1997年，比利·鲍伯·桑顿在《U-turn》中(左图)。4年后，他以完全不同的面目出现在《不在那里的男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