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Hip,我Hop,我Hip-Hop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王晓峰)

我Hip,我Hop,我Hip-Hop   0

你是否想过有这样的场景出现有一天你打开收音机,听到的是Hip-Hop,你连着换几个台,听到的还是这些,你打开电视,看到屏幕上有一群人又蹦又跳地唱着Hip-Hop;你按照排行榜的介绍去唱片店里买一张新唱片,唱片里放的还是Hip-Hop。你忍无可忍,只好花一笔昂贵费用跑到某一个古迹去看三大歌王演出,结果帕瓦罗蒂一张嘴还是Hip-Hop……

什么叫Hip-Hop?其实有时候它就是说唱乐的另一种提法。在国内出版物我第一次看到对这个词的解释是1996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最新英语新词语词典》上将这个词翻译成“嬉蹦舞”,这可能是最形象的译法了。关于Hip-Hop,如果我们想了解它的历史,会发现非常复杂和混乱。因为Hip-Hop不仅仅是一种音乐表现形式,而是一种文化形态,它包括涂鸦艺术、霹雳舞、说唱乐和DJ打碟四部分。由此引申出的着装、俚语乃至言谈举止、一笑一颦都是Hip-Hop的组成部分。Hip-Hop从听觉上和说唱乐差不多,只是里面的“零碎”更多一些,比如混音的技巧,节拍的变化等。更深一步讲,Hip-Hop是非裔美国人和加勒比海地区黑人历史、身份和群体试图解决在美国处于被压抑、排斥状态的体验的文化形式。

Hip-Hop出现的背景是60年代美国黑人民权运动之后,相对白人,黑人出唱片、登台表演的机会要少很多,甚至没有自己的舞厅。最后他们只能走上街头,用自己的音乐天分来表达他们的遭遇,抒发内心感受,任何黑人都可以在麦克风面前来上一段。想必很多人在80年代都看过一部叫做《霹雳舞》的电影,并且这种舞蹈形式在中国风靡过一段时间,据说这种舞蹈灵感来自美国登月宇航员的太空步和美国摔跤运动员柯克·汤普森的摔跤动作。于是,一个人在打碟混音,一个人在说唱,一个人在跳霹雳舞,同时他们在街道的墙壁、地铁乃至汽车做各种涂鸦,这就形成了Hip-Hop的街头文化。但今天我们谈论的Hip-Hop,其实就是谈说唱乐,因为从音乐上讲,二者之间差不多是一回事了。

早期Hip-Hop作品中很多都是表达他们对现实社会不满的内容。在一首《极权国家》中,他们这样唱道:“普通黑人/生活形同监狱/因为这个世界被白人控制/人民永远得不到公正/妇女永远得不到尊敬/问题永远得不到解决/工作永远得不到回报/你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生活在极权国家。”在另一首《我们需要自由》中:“这世界太冷酷/我的祖先被贩卖/这让我想冲破樊篱/去他妈的美元和党派/训练自己,擦亮眼睛/告诉我怎么做才能得到自由/我需要的不仅是做个司仪/我需要休伊飞机和革命。”(注:休伊飞机是美国越战时使用的一种直升飞机。)Hip-Hop混音大师弗莱什在他的《消息》中这样唱道:“别再推我因为我已到了边缘/我努力不让自己掉脑袋/在这个钢筋丛林中有些事让我惊讶/我怎样才能不屈服你。”这就是黑人的悲惨境遇。Time.com撰稿人托尼·卡隆就Hip-Hop现象撰文指出:“Hip-Hop虽然最初由四种艺术形式组成,但是很快就被年轻的非裔美国人发展成为一种文化革命,他们并不仅仅要求被白人社会承认,作为黑人,而且他们还创造了自己的有生气、有渴望的文化。”

所以,说唱组合“人民公敌”说:“Hip-Hop是我们黑人的CNN。”另一个说唱组合NWA说Hip-Hop“谈的是现实而不是金钱”。Hip-Hop这种随意的音乐表现形式往往能及时把黑人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说出来,甚至他们即兴说出来的一些内容反倒成了大众传媒的信息来源。日久天长,通过Hip-Hop这个窗口公众也逐渐了解到黑人社区的生活情况,这为黑人争取自己权利,改善生活状况都起到很大作用。所以,有学者指出,Hip-Hop是黑人最为引以自豪的文化。

但是所有黑人音乐的结局都是一样的,爵士乐变成白人的摇摆乐;嘟-喔普消失了,代之是现在的偶像组合;唱灵歌的变成蓝眼睛……Hip-Hop呢,看来也无法逃出这个命运。这一方面说明黑人音乐文化一直就非常活跃,另一方面也说明在商业化冲击下,黑人音乐难免会变了味道,很多黑人为了金钱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很多白人把黑人音乐变成更符合他们口味的东西,就像当年必须要有一个猫王出来打破摇滚乐种族印迹一样,于是黑人音乐的灵魂在无数次的融合中消失了。Hip-Hop中最大的笑料就是90年代初期黑人说唱乐手MC哈默成为走红歌星,白人认为这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黑人则认为哈默因为金钱背叛自己,哈默的昙花一现也证明了这一点,而随后一个白人说唱乐手凡尼拉·艾斯更是对说唱乐的拙劣翻版。看看现在的排行榜,到处都是Hip-Hop,正宗的,野路的,白人的,黑人的,这到底对Hip-Hop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面对这些,Dr.Dre说了一句无奈的话:“这都他妈是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