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倒数至零》到《防卫》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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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五部新作无一例外地属于惊险小说范畴。

其中的《倒数至零》的作者肯·弗雷特,我国读者并不陌生。早在20世纪80年代,他的那部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诺曼底D日登陆为背景,描写英国军事情报局与代号为“针”的凶残狡猾的德国间谍的殊死斗争的《针之眼》(当时译作《针眼》,与原文原义其实不符),就被介绍到我国。该书于1978年刚一问世,即荣获美国侦探作家俱乐部的最佳长篇小说奖,使一位时年29岁的作家一举成名。后又以《圣彼得堡来客》、《与狮同眠》等多部小说享誉全球,奠定了他国际惊险小说大师的地位。

弗雷特一度将笔锋转向历史小说,写出了记述中世纪哥特式大教堂在英国王权争夺的政治风云中逐渐发展成型的《大地支柱》(台湾译本作《圣殿春秋》),讲述18世纪英国矿工生活与斗争的《奔向自由》等巨著,展现了真实的历史风貌,显示了作者驾驭文献资料的能力。

评家认为弗雷特是一位有社会主义倾向的作家,指的是他常以普通的劳动人民形象为主人公,让他们那种桀骜不驯的个性在剧烈又炽热的平凡生活中,以斗争谋生存、求发展。因此在引人入胜的情节背后时时迸发出强烈的爱与恨,并不时探索谁才是社会的真正主人,什么才是社会赖以发展的真正动力的主题。这使得他这位多产作家的每部作品都得以畅销。身为英国作家而屡屡登上美国小说销售排名榜并占据书店的畅销书柜,实属不易。

他的这部新作《倒数至零》所嵌入的时代是1958年。在那前一年,苏联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斯普特尼克”号(该词就此进入了英语词汇),使美国的科技界及军事界无比震撼,促使冷战悄悄升级。

故事开始时,火箭科学家克劳德·卢卡斯博士从醉酒中醒来,他的衣着像是个流浪汉,已经全然记不起他是如何来到华盛顿的联合车站中男厕所的地板上的。他患了健忘症。故事就此围绕着卢卡斯试图恢复他的身份和生活的探索展开。

当昏昏沉沉的卢卡斯离开车站时,他怀疑——后来则确知——他受到了监视,但是无论他本人还是读者都不明其因。卢卡斯多次巧妙地摆脱了那些跟踪他的人,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为了恢复他的正常生活,他运用个人的智慧千方百计地想弄清自己是谁,却意识到自己从事的“开拓者一号”火箭发射正在遭人破坏。彼时火箭已进入倒计数阶段,其成功将确保美国与苏联保持空间实力的均势。

随后,作家便用娴熟的倒叙技巧讲述那些与卢卡斯关系密切的人物的故事。他们都是他在大学的老朋友,先前在二战中都当过特工。此时,读者和卢卡斯一样,不时地猜测与判断他们当中谁是友、谁是敌。作家以令人信服的手法将故事编织得步步深入,直到结尾才解开死结,使真相豁然开朗。

同样以美国政治为背景的另一部上榜新书——理查德·诺思·帕特森的《防卫》也存在有真实与创作的问题,就此而论,与《倒数至零》有异曲同工之妙。按评家观点,后者更准确地揭示了确定最高法院大法官程序中的明争暗斗。作者在他这部新作中,为了增加戏剧性,在如今已然成为参议院确认程序中惯例的声名狼藉的勾心斗角中,掺入容易引起争议的人工流产问题,结果使小说具备了潜能。

克瑞·基尔坎侬总统(曾出现在作家原先的小说《没有安全之地》中)提名联邦上诉法院法官凯洛琳·玛斯塔斯(亦曾出现在他的《罪孽的程度》及《最后的审判》中)为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两人都认为没必要将未婚的凯洛琳有个女儿一事公之于众。其实,那女孩是她姐姐的,27年前刚一出生就由她领养了,连女孩本人都不知道她的姨妈竟是她生母。

基尔坎侬总统向参院司法委员会主席切德·帕尔玛解释了这件事。帕尔玛是个想当总统的友好对手,他心中隐藏着一桩秘密:他的女儿曾经流产。这位体面的参议员不喜欢诋毁个人人格的政治,遂同意隐匿实情,以免影响凯洛琳坐上大法官席位的资格。

而从未裁决过流产案也未表达过已见的凯洛琳法官却身不由己地卷入了那一程序。她原先的法律文书萨拉·达什承担着玛丽·安·梯尔内的无偿代表的职责。玛丽只有15岁,却已怀孕5个半月。胎儿虽能在体外继续发育成长,但由于脑积水,出生后却难以成活。为预防玛丽再次怀孕,引产需要采用一种传统的C切割。玛丽的父亲是一名法律教授,一贯反对人工流产,于是根据称作“生命保护法案”的新的联邦法律,拒绝作为家长签字同意流产手术。玛丽被迫对父母提出起诉。

为了胜诉,萨拉·达什在法院中四处奔波,一心要推翻“生命保护法案”。天平的指针逐渐向玛丽倾斜。当这桩诉讼到达凯洛琳手中时,她不但没有以审判人员与案件有利害关系或持有偏见不宜审理为由取消她自己的审判资格,反倒投出决定性的一票,取消了那项法案,从而将流产问题由她确定。

据说美国前总统布什对弗雷特和帕特森的作品都情有独钟,不知他这位熟谙美国政治内幕的退休总统如何评价这两部小说中所反映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