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传

（文 / 小贝）

( 患者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费耶特维尔的癌症中心接受化疗 )

悉达多·慕克吉对癌症做了拟人化的描述：“癌症的生命是身体的生命的再现。癌细胞高度活跃，生存能力强，斗志和生殖能力旺盛，是我们自己创造性的拷贝。它绝望地、创造性地、凶狠地、精明地、戒备地活着，有时就像是在教我们怎样生存。研究者在更加超然的时刻，会情不自禁地钦佩癌细胞，就像福尔摩斯钦佩莫里亚蒂一样。”

《纽约客》说：“英语里的‘癌症’（cancer）一词还有巨蟹座的意思，之所以用巨蟹来命名癌症，是因为病毒从肿瘤向静脉的扩散像螃蟹的外形，或者是因为癌症造成的疼痛像被螃蟹的钳子夹住一样。癌症发病率的上升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好消息：随着我们寿命延长，很多传染病和流行病不再是主要的死因，我们更容易患上一些高龄时才会得上的病。美国前列腺癌患者的平均年龄是67岁，直肠癌患者的平均年龄是70岁。”

古代埃及人就知道了多种会引起不良后果的肿瘤，古希腊人区分了良性肿瘤和恶性肿瘤。18世纪，一位化学家发现，英国清扫烟囱的小孩经常接触烟灰后又没有条件洗澡，更容易患上阴囊癌。烟灰中的致癌物质成了最早被发现的致癌物质之一。

癌症治疗有三种方法：手术切除、用射线烧死癌细胞和化疗。化疗使一些医生认识到：癌细胞的适应性太强，所以要使用各种药物的组合、在症状减轻很久之后仍要继续化疗，药物的剂量会给病人带来痛苦，危及病人的性命。夺去桑塔格生命的血癌便是治疗她的乳腺癌的化疗引起的。

化疗专家还面临这样一个困境：他们的主要责任到底是减轻病人的痛苦，还是研究彻底治愈的方法。探索新的治疗方法会给现在的病人带来一定的危险，但也许能够让以后的病人受益，治疗和试验之间的界限非常模糊。在上世纪80年代，艾滋病患者开始坚持要求接受新疗法，其他绝症患者也效仿他们的做法。现在，对晚期癌症来说，护理和试验经常是一回事。美国病理学家西德尼·法布则认为，应该优先考虑当前的护理，“毕竟，在弄清其原理之前的很长时间里，阿司匹林已经被广泛用于减轻头痛，也许在医生不知道某种疗法的基本原理的情况下，癌症也能被治愈”。

( 《疾病之王：癌症传》 )

1971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宣布在全美发起抗击癌症的战争。他不仅想打一场能够取胜的战争，而且希望教训一下美国科学界。他认为，科学家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活动应该如何组织、确定方向。很难打赢一场敌人不明确的战争，如果敌人自己没有给自己下定义，你可以根据自己想打的战争的需要来设定它，尼克松的癌症战争就是这样做的。“种类繁多且不停变化的癌症被规定为单一的整体。但癌症战争不太像与纳粹德国的战争，而更像反恐战争。”

由于加强了预防和及时检查，癌症的死亡率在1990～2005年降低了15%，但是抗癌之战没有终点，慕克吉引用《爱丽丝漫游镜中世界》中红皇后的话说：“你得拼命跑才赶得上待在一个地方。”他认为，癌症也许将永远都是我们的一种负担。

慕克吉在书中表达了对一些癌症患者的敬佩，敬佩他们忍受病痛的折磨和一些极端治疗措施的能力。他叙事的主角是36岁的白血病患者卡拉。2004年4月，3个孩子的母亲卡拉发现自己背部有淤血，感到头痛。她从来没生过大病，医院对她来说是一个很抽象的地方，去医院抽血检查时，她还拎着半磅鲑鱼，并担心自己在医院待得太久鱼会变质。但化验结果表明她患了白血病，是癌症中最爆炸性、最暴力的一种。幸运的是，5年后她痊愈了。

慕克吉也写了他自己的从医经历和个人生活。2005年，他女儿出生时，他像医生一样穿着罩衣，戴着手套，手里拿着一只注射器，准备采集脐带血，孩子脐带血的干细胞可用于骨髓移植，救助病人。■ 健康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