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恐怖头目“隐退”疑云

（文 / 徐菁菁）

( 3月29日，乌马罗夫发动了莫斯科地铁连环自杀式炸弹袭击 )

8月1日，一段俄罗斯通缉的头号车臣非法武装头目多库·乌马罗夫的视频出现在该非法武装网上，这位曾宣称对莫斯科地铁连环爆炸案负责的叛军头目在视频中称，由于感觉“疲惫”，将就此隐退，让位给副手阿斯兰别克·瓦达洛夫。此前，7月25日，乌马罗夫就曾将瓦达洛夫称作自己的继承人，并号召所有组织成员听从瓦达洛夫的命令。然而，8月4日，又有一段视频中，乌马罗夫声明：“鉴于高加索地区当前形势，我认为自己不可能放弃职责。”他声称3天前自己的视频系“伪造”：“我身体健康，在这世上活一天，我就会杀敌一天。”

就在这两段视频出现前，美国在6月份正式将乌马罗夫归入国际恐怖分子名单。在俄罗斯的有力打击下，现年46岁的乌马罗夫是车臣目前为数不多的“资深”武装头目。美国耶鲁大学车臣问题专家杰森·利亚尔告诉本刊记者，乌马罗夫曾是一名工程师。1994年他从莫斯科学习归来就参加了第一次车臣战争，1997至1999年间，他曾在车臣分裂政府内任职。1999年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时，他开始率领一些武装分子在车臣境外从事恐怖袭击。2006年6月前车臣叛乱匪首萨杜达耶夫被击毙后，他成为其接班人。2007年，乌马罗夫废除车臣分离主义政权伊奇科里车臣共和国，改建高加索酋长国。“正如他自己承认的一样，乌马罗夫并不信奉宗教，他仍然是一个传统的民族主义者。但是，他开始频繁使用伊斯兰理论，并将其作为招募组织成员的策略。”利亚尔说。

在美国南伊利诺伊大学教授罗伯特·布鲁斯·威尔看来，这两段自相矛盾的视频正反映了乌马罗夫目前的尴尬地位：“与其前辈杜达耶夫相比，乌马罗夫已经是一个式微的人物，他能够获得现在的地位，多半是因为其他车臣领导人都已经死亡。他缺乏领导魅力和协调能力，他的领导权几乎已经有名无实。北高加索的极端组织已经变得十分松散，没有完备的指挥系统。”

“乌马罗夫非常不可能因为‘疲惫’这样的理由隐退。”利亚尔说，“如果出现在其组织网站上的第一段视频是真实的，那么，很可能是因为在他的下属中，他的威信已经受到了挑战。其下属中的一部分人对他采用自杀式袭击这种方式感到不满，而另一些人则认为他太晚才开始使用这种战术。其中许多领导人在战略和战术上都存在分歧，而这可能导致乌马罗夫的地位不稳而被迫让位给更年轻的领袖。”

由于俄罗斯加大对车臣分裂势力的打击力度，2006年后，武装组织的活动一度低迷。但是2009年以后，恐怖活动又呈现出上升的势头。今年3月29日，乌马罗夫发动了莫斯科地铁连环自杀式炸弹袭击，造成至少40死亡，逾百人受伤。利亚尔指出，在2006至2009年间，车臣武装组织其实并没有停止行动，只不过习惯性地避开了自杀性爆炸的袭击方式。“我相信，自杀性爆炸袭击的回潮，是乌马罗夫向政府‘叫价’的筹码之一。”利亚尔说，“越来越清楚的事实是，在与俄罗斯和车臣政府的战斗中，分裂武装在军事上已经非常弱小，并且还面临着被完全清除的威胁。传统战术已经失败，他们在车臣的社会地位也在降低。”

( 多库·乌马罗夫 )

“尽管付出了许多生命的代价，但俄罗斯打击车臣分裂武装已经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利亚尔说，“其中最有效的战术是组建了由车臣人组成的民兵组织，其中成员往往是从前的分裂武装分子，他们比俄罗斯军队更洞悉分裂武装的行动。现在，车臣分裂武装大约只剩下500人，他们变得越来越孤立和分散，无法再和车臣境外的分裂组织联合行动。”

威尔告诉本刊：“在过去5年中，车臣分裂武装人员制造的暴力事件多半是出于他们个人对警察部门的怨恨，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曾遭受过警察野蛮执法，是一群对官僚腐败、经济不平等及失业愤怒的年轻人。乌马罗夫的伊斯兰主义给了他们一些斗争的意义，让他们感到自己是一个地区及全球斗争的一部分。但实际上，他们的动机都是非常个人化的。如果上述这些问题能够解决，他们很多人都会停止战斗。”

“自杀性袭击是车臣分裂武装的‘最后一搏’，乌马罗夫希望这种袭击在车臣境外造成的痛苦能为他寻求某种政治途径，但这种努力依然难逃一劫。”利亚尔说。■ 头目疑云隐退车臣国际社会武装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