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变

（文 / 张斌）

原本我们以为很了解法国人，其实不然。在南非，法国队接连上演的内讧风波足以让看客们惊愕地说上一句：“原来法国人是这个样子的。”

多梅内克显露在电视转播中的那张面孔会让稍知内情的球迷们进一步认定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衰人，没有胜利可以在这样一个时刻拯救他。法国足球沉沦的惨剧之中，他被安排扮演了千夫所指的罪人。看面相，这位老兄绝对不善言辞，又没有前辈雅凯敢于与全世界作对的勇气，因此几年来，他一直是霉运当头。法国足协无情寡义，居然在世界杯前就宣布了新的主教练人选，让世界错愕。

阿内尔卡在更衣室里破口大骂，多梅内克一副宽厚姿态，居然只是让其丧失半场的比赛资格，这只是说明，他不是这支球队的主宰了。如若不是《队报》在球队中深埋的那个“内鬼”，法国队内部的混乱还会被紧紧地包裹着。“内鬼”的线报像现场直播一般将更衣室里那一幕通通泄露了出来，两句骂人的话一个字都没有遗漏，原来全世界骂人都是一个套路和风格。

法国足协没有准备应对这一次突然而至的风暴，直到《队报》逼上门来，才把阿内尔卡驱逐出队，算是对公众有个交代，他们期待着这一举措可以赢得法国公众的同情心。原本以为风暴可以停歇了，可是法国国脚们表现出了这个国家人们并不陌生的做法，他们居然罢训了，理由很简单，指责法国足协将内部事物公开，处罚阿内尔卡不公平。多梅内克显然在这一次公开训练前并不知晓理论上还是由他统率的球员们会如此胆大妄为，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当国脚们在训练场闲逛一番，满足了球迷合影签名的要求之后，登上了大巴车，让罢训风波的谜底深深地锁闭在车内。记者们兴奋异常，多梅内克眼看着局面实在不可控制了，他上车与队员们交流。随即，他拿着一封国脚们此前写好的公开信回到了记者们面前，朗声宣读了本不应该由他向公众递交的那封信，而队长埃弗拉以及国脚们坐在车里远远地望着场地上记者们将镜头齐刷刷地对准那个衰人。

此前，原本计划中的公开训练尚未开始的时候，法国队教练组浑然不知即将发生的一切，以至于体能教练维迪尔纳与国脚们大吵之后愤然离场。法国队的董事总经理瓦朗坦被气得浑身颤抖，当场辞职而去，泪流满面。现场的记者大多是法国人，他们自己对于罢工罢课早已是麻木了，那就是法国人生活的一部分，在等待法国队给出解释的那段难熬的时间里，记者们居然有些倦怠，注定这支法国队仅仅是来提供丑闻和动荡罢了。丢人，除了丢人，哪还有法国国脚们在公开信中字里行间提到的所谓国家荣誉和责任？总统萨科齐怒不可遏，勒令24小时内必须扑灭内乱。《队报》继续着他们毁灭这支丢人球队的坚定做法，讽刺说，“他们拒绝训练？他们想拒绝训练恐怕已经很久了。法国队只有到了罢训的时候才像是一支球队”。

法国人喜欢喋喋不休，法国足球此风很盛。世界杯赛期间，国脚们和主教练还有心情参加电视台的直播节目，将法国足球的深层矛盾和盘托出，试图告诉公众自己似乎不该为眼前的一切负责任。其实，那些经常出没在媒体头条上的人物哪一个能够逃脱干系？

法国队发生哗变，英格兰队日子也同样苦不堪言。曾经有媒体煞有介事地报道，卡佩罗在与阿尔及利亚队的半场休息时曾经在更衣室里声震四壁，对着狂傲的英格兰国脚们咆哮。英足总回应这一切只用了一句话：“现场非常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此时的平静完全可以理解为压抑和沉闷，卡佩罗没有心情面对记者，队里将老队长特里推到了台前。被卡帅剥夺了队长袖标的特里平静地将训练营中的诸多细节讲给记者们，归结为一句话，这支原本的夺冠大热门球队需要被拯救，而球员们不会坐视卡佩罗一个人来驾驭球队，他们会召开一个紧急特别会议，与卡帅坦诚沟通。外部的压力已经让队内的气氛变得不可忍受了。外界对于特里的表达褒贬不一，有人夸奖他还是按照一个队长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悲观者则认为，一旦球队内部的矛盾暴露出来，后果不可收拾，卡佩罗的权威必将受到巨大挑战，而仅仅将球员们集训在一起五个星期的卡帅一定知道了英格兰国脚真是难缠啊。鲁尼等国脚仍在抱怨，训练营之中枯燥乏味，卡佩罗没有能力化解压力，他们都非常羡慕荷兰队其乐融融的氛围。

控制训练营和更衣室的一定是主帅，那是他与球员深度沟通肆意表演的私密场合，他们可以用暴怒来激发状态迟滞的球员们，弗格森当年飞起一脚将小贝踢出红魔大门就该是最为极端的例子。那里是禁区，不容窥伺。多梅内克是失败者，卡佩罗正在努力适应。

据说南非约翰内斯堡足球城体育场的休息室规模巨大，这届世界冠军将享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备战空间，这是南非人的一份自豪。但是，再大的休息室也承载不了球队所有的秘密，有了法国队的前车之鉴，所有教练员只有一个选择，紧闭大门！这里是禁区。■ 国际足球卡佩罗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