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还必须是灯塔

几代美国人有一个共通的价值观，体育明星就是一座座灯塔，照亮公众前进的道路。赞美诗无限留恋着美国价值观的黄金年代，那个年代也叫“威利、米老鼠和《杜克》”。所谓“威利”是指享誉全美的乡村歌手威利·尼尔森，歌声悠扬，伴随几代人的成长；米老鼠当然是最典型的美国品牌，是每一个家庭客厅之中最熟悉的客人；《杜克》是上世纪60年代开始传唱的名歌，灵歌曲风。这三个时代的印迹与体育无关，但是追忆的是，那个单纯的时代，那时候体育明星简单淳朴。

当年里根总统的一段佳话更是印证了体育明星对于美国社会乃至政治生活的深刻影响。1988年，里根总统在共和党全国大会上，对着时任副总统的老布什高喊了一句著名的政治口号——“乔治！出战吧！为基普尔赢得一场胜利！”这句话如果不做任何解释，就连美国人也并不是都能知晓其中的奥妙。“基普尔”是出生于1895年的一位美国橄榄球大学生球员名字的昵称，全名是乔治·基普，1917年至1920年曾经在圣天主教大学读书，校队明星。因为肺部感染，1920年在率领圣天主教大学队力挫西北大学之后几天英年早逝。日后，每逢大赛，球队的主教练都会面对球队高喊——“为基普尔赢得一场胜利！”1940年，基普的故事被拍成电影，扮演这个年轻球星的人就是日后成为总统的里根，这句口号和台词对于里根自然意义非凡，成为鲜明的政治生涯标签。2004年，同样在共和党全国大会上，老布什面对即将大选的小布什也喊出了同样的一句口号，激励党员齐心协力保住总统大位。

当今时代，已经没有了可以激动全民的基普故事以及与之类似的口号了。人们越来越会从广告中去分享体育明星的神奇和价值观，某运动饮料与“飞人”携手进步的年代，会告诉每一位消费者“Be Like Mike”，“像迈克一样”，传达神奇，启迪梦想的作用巨大，堪称经典。时过境迁，当“老虎”趴架了，友好分手也属无奈了吧。现如今，已经很难找到一个完美的体育明星了。

过往十几年间，体育明星形象污损的例子不断闪现在美国公众的面前。那个后来屡屡在大屏幕上发光发热的NFL球星辛普森，当被控谋杀在法庭亮相后，美国人面对机场出口地方大幅以辛普森为主角的租车公司广告就变得太扎眼了，甚至整个审判的过程都变得滑稽起来。体育巨星可以演变成冷血杀手。当然，巨星还可以是赌徒，想当年红遍职棒大联盟的皮特·罗斯贵为“本垒王”，但是司法仍然让他低下了曾经高昂的头颅。参与了自己球队的假球事件，靠非法博彩牟利，你要知道罗斯在辛辛那提红人队足足效力了19年，戕害自己的母队，玷污美国人的“休闲时光”，罗斯声明狼藉。另一位“本垒王”麦克格维尔也在去年让美国人心凉了半截，尽管面对镜头他泪流满面告知大家，他在连创纪录的年代中曾经大剂量地服用了类固醇，那些纪录只有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当初全美追逐纪录的狂热显得苍白可笑了。

震荡人心的体育明星绝不仅仅限于男性，琼斯的惊天骗局几乎成为美国奥林匹克历史上最大的耻辱。1994年利勒哈默尔冬奥会之前，哈丁雇凶伤害竞争对手克里根则让美国公众身陷困扰之中。

近一年来，最典型的事件当属伍兹的绯闻，时至今日还在继续发酵中。至于说更衣室里挥舞枪械以及参与地下血腥斗狗的事件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只需要职业联盟及时出来惩戒加公关，公众权且当成看戏。据《今日美国》报和盖洛普调查机构进行的调查显示，伍兹事件之后，47%的美国公众已经不再认为这位高尔夫球的形象化身足以承担公众偶像的作用，而66%的公众则坚信，未来10年中，体育明星对于青年人的影响将进一步加大。关于这个趋势，一位美国学者给出的真实例子很具说服力，他的儿子今年5岁，已经知道了伍兹做了错事，只是不知道什么叫“欺骗了妻子”。

曾经被视为女子花样滑冰完美象征的民主德国明星维特日前在温哥华观看比赛的时候被记者在场边认出，除了有几分内心满足之外，她还就运动员形象作用的问题与记者进行了深入的交流。曾经两获奥运金牌的维特坚信，运动明星必须肩负着公众责任，创造全美形象，传播积极价值观。“运动员当然首先是真实的人，他们也会犯错误。但是他们理应成为年轻人的偶像，让每个人知道，凭借艰苦的努力，一定能够成为自己所做事情之中最出色的。”这就是美国人一直坚信的“灯塔作用”吧。

除了作为偶像被人崇拜外，体育明星同时早早也接受了现实，他们必须像政治家和娱乐明星一样心甘情愿被公众消费。在新泽西一所大学任教的泰特尔鲍姆教授最近出版了一本专著，名字不短，《放任黑暗一面的运动员：性、兴奋剂毒品以及拙劣掩盖》，书中列举了200多例运动员的负面事件，核心观点之一就是，运动员的隐私生活已经不再是个人专属了，因此要格外小心净化，时刻胸怀使命感。

刚刚赢得超级碗的新奥尔良圣徒队的四分卫比雷斯，近来的一段表达日后也许会成为经典传世的。胜利之后，他颇为感慨地说：“我全心认定万物皆有因果。当上帝将我们放置到一个位置上的时候，我们经常会问，为什么会是我或者是我们？万物皆有原因，就是让我们变得强大起来，成就一份伟大的事业，完成一个目标。”比雷斯始终没有忘记他所生活城市的一份重托，“我们总有机会给新奥尔良人民一些希望，点亮他们的精神，给他们理应所得的一切”。■（文 / 张斌） 明星灯塔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