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猪子

（文 / 聂武钢）

我想念它们好久了，没想到看到它们却是在万里之遥的南美。在亚马孙河的巴西玛瑙斯市江段，江面没有想象的辽阔，却看到了肥头肥脑、憨态可掬的它们——江豚，也就是家乡所称的“江猪子”——江豚体形较大，肥厚有肉，一双圆圆黑黑的小眼睛，就像江中的猪。游船逆水而上，它们三两结伴，不时在船的不远处露出圆圆的头、黑黑的背，嬉闹追逐。放眼远眺，运气好时甚至能看到几群江猪子各自为群，在江面上浮头露腚，快乐无边，与蓝天、江水、雨林、游人形成了一幅自然和谐的温馨场面。

这场景非常动人，使我的思绪飞回祖国家乡。在长江边生活30多年，我常去散步、钓鱼，见惯了百舸争流、渔船穿梭，见证了江水的从清变浊，也听多了老人们讲述的长江大鱼的故事，包括白鳍豚、白鲟、江豚等等。比如他们说“文革”前后，常会看到白鳍豚浮出水面换气，夏天在长江边游泳时，甚至会有肥肥的江猪子好奇地尾随。可惜自我出生以来，除了标本，好水的我从未见过这几种长江大鱼在江中的真实容颜。在我心里，一直没有放弃对于它们的想象——它们的模样和水中嬉戏的欢快，因为它们才是美丽优雅的长江女神呀。

随着江水污染、航运发达、滥捕肆行，长江渔业资源的飞速枯竭，白鳍豚、白鲟已经事实性灭绝，看到江豚的希望也已经越来越渺茫，但我心有不甘。这次我总算看到了，虽然是在另一个半球，虽然不是长江的江猪子，但显然它们的快乐一样感染我，我更奢望哪一天传来长江发现它们身影的消息，无论我是否能够亲眼看见，我都一样由衷感到快乐。 白鳍豚江猪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