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帅
作者：张斌（文 / 张斌）
背，实在是背到家了。“红军”利物浦在桑德兰遭受了“气球横祸”，诡异轻巧的一只红色气球居然会早早地葬送掉了那个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英超冠军的宏愿，一个赛季联赛中早早就输掉4场比赛，“红军”向着冠军的目标，只有开始又一次艰苦长征了。
即使具有无尽耐心的“红军”铁杆儿也有些难以压抑心中的悲愤，斥责这支被称为英国最大的“社区球队”已经出现了令人痛心的退步滑坡。利物浦当地媒体似乎已经习惯于眼前的窘迫战绩，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呼唤一个名字——比尔·香克利，利物浦俱乐部历史上最伟大的主教练。弗爵爷傲骨迎风，内心里最佩服的同行就是这位28年前撒手人寰的“香帅”，希望自己的成就日后可以与香帅并肩。英国著名的《442》杂志在为一款足球策略游戏做推广的时候，特意推出了一个小别册，彰显英伦三岛历史的十大名帅，香帅高居榜首，人们断言10年内尚无人可以超越。
“红军”的球场溃退恰逢“香帅”执教利物浦50周年和仙逝28周年，人们自然会将缅怀的情怀和悲愤混杂在一起。球迷们在被桑德兰“气死”之后，抱怨说唯一庆幸的是，输球不是在主场，否则伫立在安菲尔德体育场前的“香帅”铜像也会汗颜的。“香帅”的丰功伟绩让他的形象有资格被凝固为万人敬仰的铜像，此后近30年的岁月之中，“红军”先后迎来了5位主帅，但是无一人可以传承香帅的“更衣室精神”，这一精神的实质可有丰富解读，但是最核心一点无外乎就是坚韧。
此一坚韧特性近年来在欧冠决赛中被“红军”集中彰显过一次，但是那个丰收年之后，“红军”的疲软就成为最重要标签之一。如果一定将蜕变的罪责推给贝尼特斯等人显然不够公允，老传统生存的基础已不复存在，到哪儿去寻找那些像“香帅”那一代苦大仇深的球员啊。
翻开香帅写就的足球史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苦涩童年。1913年，在苏格兰煤矿重镇的一个小村庄里，“香帅”诞生在一个有着10个孩子的大家庭中。据“香帅”回忆，童年时光苦涩难言，12岁时候就下矿挖煤，直到14岁才走出矿道，15岁之前就没有正经地洗过澡。这个住满煤矿工人的小村庄居然是苏格兰20世纪初贡献职业球员最多的村庄，49个孩子靠踢足球奔赴了富裕的大城市，生活就此改变。“香帅”自小在4个哥哥带领下为自己村庄的一支小球队踢球，最初的时候，排行“老十”的“香帅”没有资格进入到首发阵容之中,后来5兄弟先后成为职业球员，大哥还曾率队夺得过苏格兰联赛的冠军。
19岁的时候，“香帅”走出了小村庄，跟随球探加盟了卡斯里尔队。闯荡了半年后，以500英镑的身价正式加盟了普瑞斯顿队。此后几年的足坛岁月让“香帅”有了一份收入稳定的职业，但是到了1939年，他和所有英国人的生活被“二战”阴霾瞬间改变了。职业足球联赛被迫终止，“香帅”转辗多支球队，给战火中艰难生存的英国公众带来了战时难得的娱乐性消遣。
“二战”后，职业联赛再上轨道。度过了几年平淡的球员生涯后，“香帅”从1949年开始了外人并不看好的执教生涯。掌控的首支球队就是其开始职业球员生涯的卡斯里尔队，在这支球队中，“香帅”并没有塑造出辉煌战绩，但是他的“铁帅”风范开始显露，那时候有一个名叫博尔迪斯的小球星被球队捧上天，23岁的时候，俱乐部就让他出任了球员兼主教练，至今英国联赛历史上教练最年轻纪录还是由这个草率的决定创造的。博尔迪斯自视太高，训练的时候经常迟到，“香帅”忍无可忍当面痛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伙子。日后，这位成为英格兰国脚的小伙子始终感念“香帅”的及时挽救。
当了教练10年后，“香帅”翩然抵达了利物浦，开始执教这支在当年还只是一支乙级联赛的平庸球队，那是1959年。当利物浦俱乐部的主席在球场边找到“香帅”表达求贤愿望的时候，利物浦场均现场观众人数已经由过去的4万人减少到了3万人，尽管如此，主席先生仍然坚称自己的球队是英伦三岛最伟大的俱乐部。“香帅”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邀请，最终将“最伟大俱乐部”的梦想在他任上得以实现。两个赛季后，利物浦以乙级联赛冠军的身份晋级，又用了两个赛季，将甲级联赛冠军带回了安菲尔德。1965年，“红军”又登临了足总杯的巅峰。这期间，“香帅”让“红军”终于有机会跨越海峡，在欧洲赛场也着实风光了一下。“红军”真正的豪门地位由此被彻底奠定，草莽终成贵胄。
1974年，“香帅”年届花甲，到了中国人熟悉的退休年龄。选择离开挚爱一生的足球场，老人曾经痛苦不堪，他日后描述说，“找到俱乐部主席提出退休申请的时候就好似面对行刑的电椅一般”。离开了一个男人统治的世界，退休生活中只有老伴和女儿与之相伴，碰到任何人都会喋喋不休地谈论足球。更令利物浦球员感到无比诧异的是，老人退役后的一次赛季前训练，训练场边居然又见到了一身运动服装束的老帅，过去20年不用亲自带训练的他兴致勃勃地带着队员们操练了一会儿，理由只有一个，他不习惯于没有足球的生活。
一生不喝酒不吸烟，无任何不良嗜好的“香帅”每天坚持锻炼，他曾经豪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定是最健康的死人。1981年9月29日，突发的心脏病瞬间夺走了“香帅”的生命。利物浦的“更衣室精神”由此消散，空留后人追思缅怀。■ 香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