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旅行

（文 / 哲人二）

汽车飞机都不能拉近的距离感，这会让人思考古代行旅们解决思念的问题是多么艰难。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不算，他们有神器作为交通工具，非常人可比。梁山伯当年又是怎么从鄞州跑到上虞与祝英台相会的？那时候家境好些的，应该有家养快马，但从鄞州到上虞估计最快也需半日。《白蛇传》中的白素贞也应算是特例，属半神半妖的人物，戏中为救夫婿，乘坐二人小轿缩地为寸，千里奔行也只需半日。

我死心眼地认为距离就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把快刀。白光一闪，杀人无痕。一位“发小”坐火车到了杭州，再转飞机，下机后倒坐快客，见到朋友后，他对她抱怨：“你住得太远。”她微笑：“路是太远，还有你的思念太浅。”回来后酩酊大醉，一场憔悴了却了一场旧梦。想起了当年在梦中都会吟唱的那首《白衣飘飘的年代》：冬等不到春春等不到秋，等不到白首。这一切皆因路途漫漫，多少人一生都只能站在两岸相望。白素贞的本事算是魔法，我等常人无法拥有，就是想学，也一定没人会教，哪怕是为了拯救爱情。

而我的同学Amy则鄙视我们是根本不懂爱情，因而不要奢谈爱情的人。我很赞成她的说法，爱情好像是个远古的词语，那么多缠绵悱恻凄美的爱情故事都活在戏剧或者古典小说里，比如《桃花扇》，再比如张恨水的《满江红》。

Amy的话是有道理的。当年的某夜从图书馆回来，被迎面走来的三个女生手拉手地圈在中央，在她们近乎放肆的笑声中我落荒而逃。此事在后来就像张爱玲笔下的振保放弃了玫瑰一样被传为笑谈。我发誓说如再遇类似情形，一定会反戏弄。然而竟一直再没此种际遇。

生活在那个有着“石头城”别称的城市，Amy的生活规律简单，喜欢看穿越小说，最近着迷《The Time Traveler's Wife》。她说如果能够走进时光隧道，她愿意去看看张国荣。可怜的Amy。我告诉她说，张活着是艺术，离去的同样是一种艺术的姿态，就算看见他，也一样靠不近。

如果我被穿越，我会做什么呢？闭着眼睛想象一下：家有良田千顷，华屋百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左有丫鬓服侍，右有家丁跟随。娶一如花美眷相夫教子，读读《诗经》，练练小楷，春赏花秋看月，闲来无事带几奴仆前去自家的田间地头调笑良家妇女……Amy在视频那端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之后半眯着眼睛，依然是那种鄙视的神色：“你有那个胆子吗？”

我也在怀疑中。Amy是当年那三个女生之一。■ amy旅行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