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邓教授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陈伟)
邓教授是我室友的大学同学,毕业后留在省内某高校工作,具体岗位几乎无人知晓。一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说,经常在那所高校食堂看见他,当然不是吃饭,是炒菜。但是可信度不高,依他的性格脾气他不会做体力活,再说人家不是学烹饪的,学的是新闻。
他来找过我室友数次,慢慢地就熟识了。某天,我去他们学校办事,在校园内碰见他。打了摩丝的头发根根竖立像刺猬,嘴里叼着烟,左手夹着公文包,右手插在裤兜里,慢条斯理地走着。
我说:邓教授去哪儿啊?他绅士般微微点头,满脸的痘痘此起彼伏:去南校区上课。我女友是他们学校的,我碰见他的概率几乎百分之百。有几次是双休日他仍然是那副装扮和回答。
我室友说他有臆想症,“非典”那年他是班上的保卫部长,“手握大权”:同学要出学校必须要他批条子。那段非常时期他吃饭后就踱步到操场,好让“群众”特别是女生在寝室就能看到他,然后享受女孩子邓部长长邓部长短的又高又甜的呼唤。而平时是没有女生和他搭腔的。室友说可能那些日子踱出了瘾。
邓教授的唯一一次爱情也发生于“非典”时期。学校举行了很多集体活动,少男少女们在一起游戏玩乐,难免会碰出些“火花”。邓教授很快就激情燃烧了,将目标锁定在一刚失恋的女生身上。他乘虚而入,不时陪失恋女打打羽毛球、帮她打饭、下棋聊天。他利用“职权”把最多的条子批给了自己两个人,这引起了公愤,被人告到了学校,结果是学校查实后立马撤了他的职。
邓教授郁闷了一天就又蹦起来了。次日“非典”疫情解除,更重要的是他抱得美人归的阴谋得逞了。邓教授经常在寝室哀叹:她这辈子完了,碰到我这样的男人,一打不过我,二骂不过我,三理论不过我。“我们家有遗传,我爷爷小学都没毕业,说的话几乎和马、恩、列、斯一样经典。”
邓教授毕业于独立学院,但进了人人羡慕的“211工程”大学工作。据说他们家关系很硬,每年高考招生是他最忙也是他发财的季节,省内高校没有他摆不平的。想读哪个学校哪个专业他都能搞定。
有两年没有见到他了,今年回省探亲,在室友家偶遇他。他装扮依旧,谈笑间问他堂客,答曰:跑了。我愕然:为什么呢?
同学扯我示意别问了。我莫名其妙,后来室友说邓教授经常实行家庭暴力,堂客不忍“压迫”和他拜拜了。祸不单行,他去年暑假“出事了”,被人抓了把柄。最后私了,把前几年发的财全孝敬出去了。■ 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