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纪录片也可以是好电影
作者：张斌（文 / 张斌）
法新社上个月曾经用这样的标题来报道戛纳电影节——“戛纳取悦体育巨星和革命者。”之所以有这样一个有趣的标题，是因为登临戛纳电影节银幕的3部最新影片，一部是要花258分钟才能看完的切·格瓦拉传记片《切》，另两部是《泰森》和《马拉多纳》，纯粹的体育纪录片。格瓦拉已经往生，只有找来波多黎各影星本尼西奥·托罗来重新塑造，此前他的最得意之作是《普通嫌疑犯》、《毒品网络》和《枪之道》。泰森和马拉多纳还活蹦乱跳，身上都有着格瓦拉的文身，继续扮演着近30年来世界体坛邪派旗帜性人物的角色。越有争议就越有故事，也就越能吸引观众，也吸引大牌导演把他们列为自己影片的主角。詹姆斯·图巴克在美国名气不小，身兼编剧和导演两职，贡献过9部电影，在网络上流传最广的是拍摄于1997年的《二女一男》，跻身“10大激情电影”行列，据说那部影片完全是即兴表演，没有剧本。《泰森》是他最新的作品，因为是纪录片，剧本自然也是多余的。实际上，《马拉多纳》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库斯图里卡的马拉多纳》，库斯图里卡是塞尔维亚导演，还记得13年前的那一部《地下》吗？他努力用自己的电影语言描述战火中家乡的景象。2008年，他给了世界一个新的《马拉多纳》。
《纽约时报》在描述已经41岁的泰森的时候用的形容词是“矮胖”，而不是20年前的“钢铁泰森”了。泰森的人生完全是对美国著名女作家乔伊·欧茨有关拳击经典论断的最好诠释——“拳击已经变成了美国悲剧的剧院。”早在1987年拍摄《泡妞专家》（Pick-up Artist）的时候，詹姆斯·图巴克就认识了泰森，此后他曾在自己的两部影片中安排泰森扮演过小角色。这一次坐在詹姆斯·图巴克的摄影机前，泰森滔滔不绝，讲述了当年将他彻底击垮的强奸案，这一次他的态度更加坚定，公开否认所谓的犯罪事实。他承认自己嗜酒吸毒，躲避朋友的追杀，只因为他把朋友的女人搞到了自己的床上。当年在拳台上，泰森的每一秒钟都可以折算为几十万甚至是几百万美元，现如今他安静地生活在洛杉矶的郊区，是电影把他重新拉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中，也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位曾经创造过3亿多美元财富的拳王目前欠债几百万美元。如果不是要参加戛纳电影节，他几乎没有充足的财力离开家飞越大西洋。虽然没有了金钱，但是最近15个月泰森终于有了清醒的日子，可以远离毒品和酒精。在别人慨叹他的悲惨命运的时候，泰森的回答倒是超级酷：“我其实没有想到能活到现在这个年纪。”走上戛纳的红地毯，泰森遇到了马拉多纳，他们握手言欢的照片被广泛采用。关于这部影片的批评也随之而来，指责导演想通过这部影片为泰森翻案，而詹姆斯·图巴克毫不在意，他要给世界一个真实状态之中的泰森。另外，只是因为主人公是拳王，所以被认为是体育纪录片，其实没有类别的划分，电影里只有人物的命运。
如果说泰森的故事只是事关命运，那么马拉多纳则是导演库斯图里卡需要的符号。库斯图里卡一向以“反对西方”的立场而著称于世，当年的格瓦拉、年迈的卡斯特罗以及现在仍然坚持战斗的查韦斯统统是他的偶像。在最新影片的剧照里，你可以看到马拉多纳向着摄影机大秀肩膀上的格瓦拉文身。在库斯图里卡的世界中，1986年世界杯赛，阿根廷队2比1击败英格兰队完全可以被看做是“第三世界击败帝国主义”的经典战役，“上帝之手”代表着人民的力量，而此后的“兴奋剂事件”完全是西方资本主义对第三世界的疯狂报复。英国《卫报》在评论这部影片的时候，略显刻薄地写道：“这部电影就是两个完全自我的人的结合。”影片的开始，库斯图里卡亲自出镜，弹着吉他，引导着观众进入他营造的特殊氛围中，而狂放的马拉多纳并不是那么容易完全就范，在漫长的拍摄过程中，他继续保持着“爽约”的老毛病，只给了两次采访的机会，让摄制组头痛不已。
《泰森》和《马拉多纳》近日已经开始在欧洲上映，当然它们不是《欲望城市》和《水晶骷髅》的对手，票房不会大卖，但是掀起了人们对于体育题材纪录片的高度关注。马拉多纳在戛纳很出风头，他的老对手贝利也不甘寂寞，近日宣布一部关于他的传记影片马上就将投入拍摄，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部关于这位球王的影片了。这一次制片方是偶像选秀类节目的鼻祖——英国Fremantle公司，原本他们希望球王能够成为一档足球选秀节目的主持人，但是65岁的球王没有与时俱进的精神，拒绝参加现场节目，最终还是用传统电影的方式为后人留下影像。
我们常常在NBA赛场边可以看到的导演斯皮克·李最近也向公众透露，他正在拍摄一部有关科比的纪录片，而且NBA也允许他开始筹备一部划时代的影片——《乔丹》。因为以YouTube为代表的视频分享技术让受众可以轻松地反复欣赏体育比赛中的经典时刻，所以很多体育纪录片开始转而细腻刻画人物，放弃运动魅力本身，但是斯皮克·李坚决要用摄影机塑造球场上的绝对影像，这让很多NBA球迷从现在就开始翘首以待了。
也许是因为巧合，体育纪录片密集问世，但是可以看出很多制作人要比以前高看体育几分了，拍摄体育本身是可以诞生好电影的。■ 纪录片格瓦拉体育影视电影电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