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堂

文 / 大仙

卢浮宫我进去过6次，现在一见“蒙娜丽莎的微笑”就觉得是笑里藏刀。说笑里藏刀有点儿狠了，应该是笑里藏着絮叨。有一次去科隆，有人非建议我参观科隆大教堂，我说:“科隆大教堂比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如何？”他说:“没法比。”我说:“我又不信教，你没事老让我参观教堂干吗？我看过世界上最大的圣彼得教堂，其余就免了吧。”那年去白宫参观，我问导游:“白宫里挂的那些画跟卢浮宫的比怎样？”导游说:“我也不懂画，反正都是油画。”我说:“那我就不进去了。”于是我坐在白宫的玉砌上，买了瓶“米乐”啤酒，掏出本《朗费罗诗选》，边喝边朗诵这位美国19世纪阴郁浪漫主义诗人的诗句:“歌声沉寂，故事讲完，窗口已黑，炉石已寒……”

记得第一次出国时，去了芬兰、瑞典、法国，就像一农民，见着什么都照相，哪怕是一棵外国的歪脖子树也照，其实北京景山就有一棵著名的歪脖子树。在赫尔辛基，哥们儿一见到由600余根银白色不锈钢管组成西贝柳斯纪念碑，酷似一架巨型管风琴，就疯狂“佛掏”。导游是一个理智大于情感的中国南方男人，跟我说你要再去奥地利跟莫扎特、舒伯特，去德国跟施特劳斯、门德尔松还照得过来吗？果然，在我搂抱西贝柳斯狂照之后，到了奥地利和德国，已对莫扎特、舒伯特、施特劳斯、门德尔松失去了兴趣。

我不太喜欢名胜古迹，因为名胜古迹都被人玩烂了。比如巴黎圣母院，我进过一次就不想再进了，我老怀疑这里当初是否真待过圣母？我第一次游览圣母院时，就赶上它装修，想拍个外景全是工地，心想你装修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来了你居然还有恃无恐弄一堆破木头架子？后来去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装修;去威尼斯圣马可大教堂，装修;去伦敦圣保罗大教堂，装修;去米兰大教堂，装修;去科隆大教堂，装修;直逼着我去巴黎远郊的朗斯大教堂，终于不装修了。所以我对外国大教堂没啥兴趣，不就是有几幅画几件古董吗？我又不喜欢收藏。

心灵的风景是第一位的。有一次跟一群哥们儿去海拉尔，我领略了一天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其余的时间都在饭店狂睡。再好的风景，看一眼足矣;再好的女人，可以多看几眼。1991年深秋，我在西湖边上跟几个杭州哥们儿说:我就不信金兀术为了你们这点儿“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就攻打杭州，他也太有病了吧？杭州哥们儿说:你瞧不起我们杭州。我说:我瞧不起金兀术。杭州哥们儿说:那还等于瞧不起杭州。我说:嗨！ 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