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间房

文/雁荣

晓燕开始请钟点工上门。300平方米的屋子，两个阿姨至多3个小时就打扫完毕，阿姨高高兴兴领钱走人，剩她一人尽情嗅阳光下房屋的清洁味道，觉得生活很惬意。久了，阿姨开始聊几句天。

“那个经常在电视上好多人一起讲相声的，也住你们院里。他和他的一个朋友一人买了一栋，挨着，他的那朋友是从英国回来的，我去做“开荒”,后来就常去。4层楼，那么大的房子，没见一件女人小孩的东西，一个男人住。啧啧。”

“那也是个男人，特别爱干净，家里5间房子，倒是有小姑娘的玩具衣服什么的，一次也没见他媳妇。熟了，问他，怎么没见你媳妇呢？他说，没了。吓了一跳，以为是怎么了，他又说了句，离了，女儿在我这儿。”

晓燕弹古琴，有一声没一句的，愉己不娱人。“有个女的，弹得也是你这样的琴，但她都戴个假指甲，特别硬的那种。”

她告诉阿姨，戴指甲套弹的不是古琴，可能是古筝。有二十几根弦的那种。

“噢！我说呢，她也是一个人，好大一间房。有一次，她在楼下泡澡，忘了拿衣服，我在楼上帮着找，那么多衣服，看着都眼晕。找出一件她说的那样的给拿下去一看，说，错了!该拿居家服，不是睡衣。我哪分得清啊。”

“上次说的那个好看的女孩家，昨天我去了，吓我一跳，屋子里乱七八糟，像遭劫了一样，衣服被剪烂扔在浴缸里，厨房油盐酱醋倒了一地，相片扔在院子里。那女孩脸青面黑，看不出一点好看了。我的手被地上的玻璃碴划破了，清洁也没做完。”

阿姨又一次来的时候，脸上怏怏的，晓燕问，怎么了？

“儿子去年大学毕业了，今年在家里给相了亲，两边都觉得好。人家要3万块，我们的钱给了他爸弟弟家周济，拿不出这么多。”

晓燕出主意，先处着，攒够了再给。

“那人家就可能在我们攒钱的当口，把女儿再给了别人。”

“那就让你儿子别在村里找了，找个城里的，城里姑娘看上你儿子了，不会跟你们要钱，说不定还会贴补你儿子呢。”晓燕想起自己当年头一次上丈夫乡下家里的场景来。

“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子大学二年级时在班里处了一个，还到家里来了，不笑也不说话，一桌子饭菜一点也没动，我们也不好问。等收拾完了，人家拿出个小锅，自己煮面条，吃不到一锅里，还能过什么日子啊。”

干完活了，晓燕付了双薪。一会儿，门铃响了，猫眼外是阿姨苦恼人的笑:“是多少就是多少，今天又不是节假日又不是周末，哪能要你多给钱呢。真的，是多少就是多少，别出来了，关门吧，关门，再见啊。”■ 好大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