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文 / 刘刚）

11月16日，地铁里的我收到弟弟发给我的短信:“我当爸爸了。”22岁的他，虽然稍显稚嫩，但仍然掩饰不住当爹的兴奋。从拥挤的地铁中挤出了大望路，我迫不及待打电话过去。大人小孩也都健康，老爸老妈笑得合不拢嘴，家里是免不了一阵子欢畅了。我恭喜弟弟，也替我辛劳了半辈子的老爸老妈感到高兴。

我弟弟比我小6岁，属牛。从小他就是我的跟屁虫，照顾他会拖我后腿，而且有个小孩跟在身后，总被大孩子鄙视。但我弟弟经常默默跟着我。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年，直到有一天，一棵大树下，我跟一个小孩为一块垃圾堆里捡来的电子表打了起来。我们正摔跤摔得热闹呢，只见我弟弟手里拎着砖头，一声长啸，啊??50米之外就冲过来了，照跟我摔跤那哥儿们脑袋就是一板砖。随后，我这位可怜的玩伴，头顶大包满脸挂血地穿过一片玉米地，一溜烟跑回了家。后果很严重，回家我们都挨了烧火棍，一起跪在搓衣板上直到双双睡着。自此之后，我们兄弟的关系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再看到这个跟屁虫，心里就想，这是兄弟啊，血肉相亲。

我上初中，他才开始小学，我开始了漫长的求学生涯，他还在家里无忧无虑地成长。不觉间我上了高中，上了大学，我们之间的话语越来越少。我弟弟初中时就想退学，此后，他就开始了跟我做古典家具的爸爸的学徒生涯，直至师出到今，也算个手艺人里的行家里手。转眼间，我们都各自娶妻，他也比我更快地当上了爸爸。这让我顿觉时光荏苒，他小时候的奇闻乐事还经常萦绕在我脑子里，一晃的功夫居然长大成人身为人父了。现在，我们兄弟见面也多了寒暄少了深谈，但我想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毕竟，我们亲兄弟。我前阵子家里装修，我弟弟特地打了一个柜子给我，是个仿古家具，古色古香，磨得锃亮，是他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我老婆说，柜子不符合家里的装修风格，要放到地下室，被我拒绝了，我要把它摆到最显眼的地方，那是我弟弟送我的，看到它我心里就暖暖的。

上个星期我回家，给我即将出生的大侄子买了辆童车，买了一套婴儿用品、奶粉、沐浴露啥的。我是“大爷”了，这是我侄子，我当然要准备准备。我弟弟把家里准备的旧童车扔到一边高兴地说:“得了，咱们不坐旧的了。”

其实我一直反对他这么早结婚，更不用说这么早要孩子。不过没办法，母命难违。“农村就这样了。”我妈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现在，我只希望我的大侄子健健康康成长，他名字还是我给起的，叫刘润衡，有点难写，不过我弟弟很喜欢。他说，这是我哥给起的。不过现在的孩子，很难找到自己的兄弟了。■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