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她震懵，再忽悠她掏钱

（文 / 李孟苏）

( 伊夫·圣·洛朗香水 1971年，圣·洛朗赤身上阵，拍了一幅黑白的全裸广告。2002年，YSL推出男款香水M7时，参考1971年的广告，男模特正面全裸示人，关键器官看得一清二楚。广告在法国版《Vogue》登出后，引起天主教会和法国家庭团体的强烈抗议，要求取消广告。2000年，YSL的鸦片香水户外广告牌被英国广告标准管理局勒令撤除。广告上，超模苏菲·达尔左手抚着乳房，两腿弯曲，赤裸着躺在黑色丝绒上。 )

夜里，一栋阴森的大宅子，一个女人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她只穿黑色的文胸、内裤和吊袜带，心烦意乱地拽着被单。她的金发散乱着，眼帘忽闪着，似乎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一副迷茫模样。

这个女人说话了:“那是一个多么奇怪的梦，我在一个很大、很空旷的房子里，我就那么肆意地躺在地板上，在我的身体周围有一些奇怪的粉笔画下的字样和符号——好像在犯罪现场。然后我起身，可那感觉就像是浮在空中，我的身体是不受重力控制的。”这个美人摸黑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向大厅，走上螺旋形楼梯。她的周围没有人，只有黑影。女声又浮现出来:“我能听见海的声音，很大的浪，拍打着岩石。我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音乐的声音，好像有些人在很远的地方开派对。我听到音乐从另一个房间传出，那房间开着门，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对我说‘你是X小姐，对么？’”女人站在黑黢黢的走廊里说:“她说，‘现在你可以进去了’。我照她说的打开门，走了进去。屋里很黑，但我并不怕。我关上门，站在屋子中间，屋里黑影憧憧。……”

这部电影看到这里，不由起一身鸡皮疙瘩。刺激因素除了片中惊悚的气氛、诡异的女声，更多的是那女人漂亮的内衣。穿内衣的女人是凯特·莫斯，片子是她的银幕处女秀。片中的台词是她自己说的，越听越像是她嗑药后的呓语。电影名为《X小姐的四个梦》，是著名的“密探”（Agent Provocateur）牌内衣的广告，全片由4部短片组成，共长4分钟。电影在伦敦梅菲尔区的一栋私人大宅子里用了两个晚上拍完，导演是执导过《远离拉斯维加斯》的迈克·菲吉斯。

广告片只在“密探”官方网站上播放，10月有段时间因为访问量过大，该品牌网站的服务器居然瘫痪。瘦骨仙凯特·莫斯成了内衣品牌的宠儿，奇怪吧？今年秋天，她除了给“密探”做代言人，还是另一内衣品牌David Yurman的模特，但后者却没有这么大动静。

“密探”（这名字可真不错）不是个普通的牌子，它的创始人是夫妻俩，女的叫塞伦娜·里斯，男的是约瑟夫·卡瑞，他有个大名鼎鼎的妈——时装界的朋克教母薇薇安·威斯特伍德。夫妻二人都在16岁离开学校去捞世界，里斯做摄影助理，卡瑞跟妈妈学服装设计。1994年他们在伦敦苏荷区开了第一家“密探”内衣店。“密探”的设计最大特点是性感，它的广告调一直是桃色，广告女郎的形象不是《花花公子》封面女郎就是红磨坊里的艳舞小姐。歌星罗比·威廉姆斯酷爱这个牌子，他曾计划做一件演出服，用该品牌各个款式的文胸、内裤、衬裤拼成，然后在舞台上让这件衣服狠命抽打他。《X小姐的四个梦》之前，“密探”的广告片内容是“在办公室里系好内衣的带子”。歌星凯丽·米洛发布自己的内衣品牌之前，也为“密探”拍过一个广告:她骑在一个套着紫红丝绒、像旋转木马一样可以上下跳跃的电动椅子上，搔首弄姿，极力要挑起旁边一个戴珍珠项链、穿着落伍、早过了更年期妇人的嫉妒。

莫斯参演的广告片自然也走的是情色路线，她在片中穿了裸露程度不同的4套内衣，第三部短片中还演绎了全裸脱衣舞。不过，卡瑞夫妻和莫斯都不认为广告宣扬了色情。他们称这个广告非常英国、非常伦敦，3个人连同这个品牌都是英国本地特产，玩的是英式幽默。的确，广告片内容并不肮脏污秽，因为你什么都没看见，除了莫斯和“密探”内衣的性感。

“密探”广告片出笼后，有人说莫斯在向情色电影领域进军。莫斯和“密探”的两个老板有十几年的交情，卡瑞夫妇和她洽谈拍片事宜的时候，她笑着说:真奇怪以前你们怎么不来找我？在莫斯的职业生涯中，脱衣服这事儿她从来不会扭扭捏捏，从来就没有吝惜过展示自己的性感形象。在为“密探”宽衣解带之前，影星朱迪·洛的前妻、时装设计师萨蒂·弗罗斯特请她和索菲娅·科波拉拍了一部时装广告片《白色钢管舞娘》。广告中，莫斯是一个浑身分泌着浓烈雌性激素的脱衣舞娘，绕着钢管转啊转。

拍这部小电影场面上的理由，莫斯给出了两个:“我欣然接受和迈克·菲吉斯合作拍摄‘密探’广告的机会，而我也只穿‘密探’内衣。”她绝不是为了钱，现在还没有情报说她拿到了多少酬金，对于今年从广告中赚到了1000万英镑的人，酬金已不是能打动她裸露的因素。曝光？自吸毒丑闻曝光后，小报记者每拍到一张她和男友多哈提的照片，就能得到5万英镑的稿酬，莫斯早遍布世界每个角落了。

自从上世纪90年代肥皂剧《性与城市》播出后，地球上多了一个种群“欲望都市一代”，指像剧中人凯丽、萨曼莎那样时髦、职业体面、大胆到粗鲁、莽撞的女人，凯特·莫斯毫无疑问是典型。“密探”以及很多品牌发现，世道变了，情色消费的主力已变成女性，特别是“欲望都市一代”——她们连感官高潮都要经过精确设计，时尚也需有情色的外包装。为了适应消费群体的变化，产品设计和广告向情色靠拢是必须的。美国版《Cosmopolitan》的性专家和心理学家认为，情色广告只是为了获取利润，与性感无关，更谈不上色情。“密探”成功了，它的内衣全球闻名，它的创始人在设计界有了地位，莫斯出演的广告也创下了广告业内的纪录——不在传统媒体上发布，广告照样造成巨大影响。广告上网后，莫斯穿的那几套内衣卖得脱销。莫斯的闺蜜、时装设计师斯泰拉·麦卡特尼明白这一点后，扮成钢管舞娘为杂志拍了一组照片。她的服装、鞋子近几年大受欢迎，连她那忙着和她爸打离婚的继母也不计前嫌穿她设计的靴子。

美国服装商人多夫·查尼说得更直白。他说，情色只是吸引年轻女性消费者注意力的方式，“时尚，说的无非是性和功能。你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赢得他人的注意，而‘他人的注意’就是性感的另一个说法。就算你根本不想要这人，你也想要这人对你的注意。这一切，都是受性激素驱使的”。

2004年，T恤衫批发商查尼在洛杉矶一间废弃仓库创立廉价服装品牌“美国服饰”（American Apparel）。“美国服饰”能在短短一两年内声名远扬，在全球开100多家连锁店，情色风味的广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最新的商品目录封面，查尼一改往常使用业余模特的习惯，起用了好莱坞著名的情色电影明星。他才没工夫和谴责他利用广告宣扬色情的人辩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