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来自中国

（文 / 于萍）

杜鹃身高1.79米，却没有人高马大，咄咄逼人的美。她像只小白兔，安静、纤弱，好像随时能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重量、可以在飞来飞去的时候装进口袋的物件。她说自己天生喜静，又或者学过9年芭蕾舞的原因。

1986年生的杜鹃长在上海普通人家，父母是职员，却都有高个子:妈妈1.70米，爸爸1.80米。妈妈像很多同时代的人一样，爱好文艺，心存梦想，却只能寄托在女儿身上。杜鹃7岁就被送去少年宫学跳芭蕾，2000年考上了上海舞蹈学校芭蕾舞专业。因为是公费生，毕业后的杜鹃只有两条路:去上海芭蕾舞团，或者报考上海戏剧学院戏曲分校。可她个子太高，找不到男孩子配舞，跳群舞又过于鹤立鸡群，杜鹃打算放弃芭蕾，选择了后者。当时周围人都建议她试一下模特，2002年上海戏剧学院毕业后，她去影楼拍了些现在看来“不堪入目”的艺术照，揣着，投奔她认为中国最好的模特经纪公司新丝路模特机构。正逢2002年新丝路模特大赛，几天培训后，杜鹃参赛，并意外拿了冠军，签约新丝路。根据大赛评委、新丝路总裁李小白的说法，杜鹃的一段芭蕾舞打动了他。

“有人说我缺少张扬。但狂野可化在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中。安静是我不想改变，也不能改变的独特气质。”作为模特的杜鹃并不是一开始就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这得益于三位“贵人”的点拨与三次拍摄。参加莱卡风尚模特大典时，杜鹃认识了时尚策划人蔡伟志，继而是日后成为《Vogue》中国版主编的张宇。前者力挺杜鹃代言首个国际时尚品牌Shanghai tang，她引起时尚中人的注意。2005年9月，杜鹃与王雯琴、佟晨洁、刘丹和倪睿思被张宇召集到上海，为《Vogue》中国版创刊号拍摄封面。主角是澳大利亚名模嘉玛·沃德，5名中国模特一旁候着，怎么拍一概不知。拍摄现场有个引人瞩目的法国女人，永远高跟鞋，上好的衣着，看人的时候眼带审视。拍摄持续了5天，前3天的成果是《Vogue》中国版创刊号封面，杜鹃与王雯琴站在嘉玛两旁，后两天的是《Vogue》法国版封面，只有杜鹃与嘉玛平分秋色。那位让杜鹃很有压力的法国女人正是《Vogue》法国版主编，她预言:“我相信杜鹃很快会红。”一年后再看《Vogue》中国版周年纪念刊，封面上杜鹃红衣立于中间，嘉玛与来自俄罗斯的当红模特萨莎（Sasha Pivovarova）黑衣簇拥左右，三个女孩儿来自不同国家，却形如姐妹，都是最时髦的娃娃脸，幼稚，如孩子般干净。

与全球最大明星经纪公司国际管理集团（IMG）签约后，杜鹃开始了纽约的生活。也有孤独，但清晨爬起来赶去面试时，耳朵里塞上iPod，听听汪峰或许巍的歌，一天都很带劲。第一次见时尚大师马克·雅各布斯（Marc Jacobs）时，杜鹃从厂房穿过，都是老头、老太太，踩老式缝纫机，四周陈旧，堆满布料，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纪。大师一见到杜鹃就端详了许久，手边不离一听可口可乐。这样的工作让她兴奋，更绵长的感受是来自经纪公司的周到。时装周时，一天会有十五六个面试，公司将安排提早短信通知，相连的面试地点不会太远，还配了司机，忙碌却有条不紊。回想在国内的模特面试，杜鹃用的词是“疲惫”。一个月虽然只有不到10个面试，但一个品牌把模特一窝蜂叫来，聚在大厅，按号叫人，品牌之间时常打架，模特也被耗在那里，一天只有两三个小时洗澡换衣服。一次中国大饭店的面试，从夜里12点开始，持续到早上六七点，所有模特趴在地毯上睡觉，叫到谁谁进去，有的睡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

杜鹃在纽约与凯特·摩丝同属一位经纪人，工作方式也国际化。但在时装周经常谋面的亚洲模特，不过日本的富永爱与韩国模特Hye Park 。亚洲面孔依然是“点缀”，但LV、夏奈尔、华伦天奴等国际品牌的秀场一定会起用至少一名亚洲模特，而黑人模特，几乎在2006年的国际T台上绝迹。“有时候会听到某个地域奢侈品牌说，我们只用白人模特。听完会难受，有点种族歧视。但国际品牌渐渐看重亚洲市场，亚洲模特的机会将越来越多。”杜鹃说。

( 杜鹃为LV新品拍摄的广告。由时尚摄影师默特（Mert）和马库斯（Marcus）操刀。拍摄中，杜鹃原本安排戴着帽子，她趁造型师不注意使劲扬起头。最终选用的这张照片是经过LV老板首肯、首批通过的一张 1. 杜鹃与韩国模特Hye Park 2. 杜鹃与模特萨莎 3. 杜鹃学过9年芭蕾舞 4. 2002年，杜鹃以一段芭蕾舞征服评委，获得当年新丝路模特大赛冠军 5、6、7. 杜鹃为LV、Aramani Prive、Roberto Cavalli、纪梵希走秀 《Vogue》中国版创刊号封面，杜鹃与王雯琴站在澳大利亚名模嘉玛·沃德两旁，作为陪衬。之后《Vogue》法国版封面，仅有杜鹃与嘉玛平分秋色。这是杜鹃被国际时尚界注意的开始。《Vogue》中国版周年纪念刊封面上，嘉玛与俄罗斯名模萨莎簇拥杜鹃的构图，是对中国版的尊重，也是杜鹃一年成就的侧影 )

“超模”名号在中国常见，标准却莫衷一是。新丝路总裁李小白说标准只有一个:税单。这却是被严严捂住的秘密。国际上将“超模”的标准分为三部分:走大牌秀的经历，广告代言的数量与质量，在时尚媒体的曝光率。国际T台走了一遭的杜鹃，拿到了五大品牌的广告代言，博得国内、国际时尚媒体赏识。无论哪方面，她都值得获得这个称号。杜鹃蹿红的时间仅一年，“幸运”的评价充斥四处，不论幸运与努力的相对比例有多少，都可以绝对地猜测，幸运很多，努力也很多。还是今年的纽约时装周，杜鹃在模特名单上第一次被称为“超模”，她却淡淡说:“相对而言的吧，可能那场秀他们觉得我比较‘超模’。”还是小白兔样的浅笑。■ 杜鹃模特vogue模特学校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