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成名越慢越肮脏

（文 / 王小峰）

韩寒是今年颇受争议的一个人物，之前他写的小说迷倒了不少年轻读者，后来，他开博客，与各路精英论战，全身而退。甚至，现在他在博客上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媒体关注的新闻点。在那些韩寒追随者眼中，他俨然成了颠覆腐朽、特立独行的80年代生人的形象代言人，是那些众多“粉丝”眼中的好男儿。如果韩寒参加“加油，好男儿”选秀节目，说不定会在众多帅哥中胜出。当然，这仅仅是个假设，韩寒说了，他擅长赛车，演播厅场地不够大，所以他无法展示自己的才艺。这话也道出了任何一台选秀节目都有它自身的时空局限性。

虽然韩寒不会参加“好男儿”这样的娱乐节目，但这不妨碍他自娱自乐。采访韩寒的时候，唱片公司上下正在为他的新唱片忙碌，聊到“加油，好男儿”这个节目，韩寒的判断和那些投票者的判断显然是不一样的，从小就我行我素的韩寒对一种规则型的操作事件显然不会适应和认同。

三联生活周刊:你看到“好男儿”这个节目后的印象是什么？

韩寒:我看到这个节目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节目会有各种各样的男的，包括会有一些老人，有一些比较特型一点的那种，为了显示出他们节目中对各种男的都是一样，只要身心如何如何就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加油，好男儿”。当然到最后留下的都是那些体格健壮，长得比较那种的人。我觉得他们一开始进去的时候有自己的节目，后来到了几强的时候，他们唱得那些歌包括旁边排的舞蹈明显就是排练了好几天的那种，有人在后面帮他们选你适合什么样的歌。这种东西选到最后，想象当中应该是比较有人格魅力一点的。但这种是没有办法在节目里面体现出来的，包括他的才艺展示。比如说我去，让我才艺展示，我说我台球打得挺好，我长跑跑得挺好，我赛车也赛得挺好，但由于场地原因我不能表现给你们看，我觉得我可能都够呛。

三联生活周刊:你怎么看男人身上的力量和完美？

( 重视打扮时尚的年轻男人，在欧美称为Metrosexual )

韩寒:说实话，我的小说里并没有特完美的男人，都挺普通的，但我觉得也没有特别完美的男人。背后都这样，一把辛酸泪，所以我没有想象过一种特完美的男人应该是怎么样。当我看到一个人身上有力量的时候，我就想去打他一顿，因为小时候就有这种不良的想法。就像圣斗士星矢一样，谁都有个小宇宙，可能把我惹毛了我的小宇宙也不比谁的差。在我看来，没有那种力量特别强大的人，更别说那些选手了。

三联生活周刊:你喜欢什么样的男明星？

韩寒:几乎所有的香港演员看着都挺舒服。

三联生活周刊:是不是跟他们的作品有关系？

韩寒:因为没有人有这么多机会去私下了解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只能通过他的作品。

三联生活周刊:那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

韩寒:今天还在跟我说喜欢上了什么东西，哪怕是特无聊的那种，当你下礼拜看到他的时候可能他已经付出了很多代价，把自己那些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但去买了他喜欢的那些东西。我就是不喜欢成天在那里说如果我去做，我肯定比他做得好多了这样的男人。

三联生活周刊:在成长过程中想过没有希望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

韩寒:其实我没有想过希望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可我一直是希望没有什么上级，因为可能平时你去做一些事情，得罪一些人，其实人家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找你的上级，而我就没有什么上级。而且我也比较不能够忍受相对那种不自由，不能去做这个，不能去做那个。其实我很简单，我没有想过以后要如何如何，赚多少钱，怎么怎么样，有时候过得相对自由一点就可以。

三联生活周刊:大家为什么这么追捧你，你身上什么魅力征服了他们？

韩寒:可能是我有争议。我有次坐飞机，两个女的说喜欢韩寒，另外两个男的说韩寒有什么本事。我一直觉得喜欢我和不喜欢我的人数量是相等的。那些“粉丝”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想，包括看他们的留言，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三联生活周刊:你觉得你自恋吗？

韩寒:我洗脸特别快，连镜子都不照，也不可能想我怎么这么牛逼啊。可能我想得更多的就是一些自己没干好的那些事儿，比较遗憾的那些事儿。

三联生活周刊:你心目中男人应该是怎样的？

韩寒:善良，这是最重要的，我特别受不了那种有心机的人，有手段有想法没有关系，但我受不了有心机老把人家想成特那种的人。我没想过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但是我知道自己受不了哪种人，比如受不了老唧唧歪歪，腻了吧唧的，还有就是老在背后说风凉话的人。可能我是属于想到什么就得马上去做的人。中国这一点很讨厌，你要说什么事情，就会有人说你炒作、哗众取宠什么的，不说的话，人家就会说你看这孙子过气了什么的。

三联生活周刊:你怎么看今天的这些选秀节目？

韩寒:我个人比较喜欢“超女”，看“超女”多一点。因为很多人看“超女”不顺眼，觉得“超女”这东西让很多小孩都不务正业，去一夜成名什么的。其实我觉得那拨人是永远存在的，没有“超女”她们会去选模特，会去拍平面，会去干别的事情。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们出来的速度可能没有那么快。可是我觉得在这个圈子里出来的速度越慢，出来的经历就越肮脏，所以我还宁愿她们一夜成名，哪怕没有作品的大牌，只有名声的那种程度，都比那种慢慢上来的会要干净一些。但我想象中好男儿不是这种，因为我觉得男的应该踏踏实实，一步一步干点什么事儿，而不是在镜头那里一天到晚，还哭，还说自己状态不好，没有把自己的才艺展示给大家，又拉票，父母上场一块哭着喊着说特感动的那些儿时的事儿。我觉得不是这样的，这样不够强悍。

三联生活周刊:你怎么看今天的男色现象？

韩寒:反正我觉得从最近我看的来说，因为有一些男的，包括郭敬明一开始也有一点点男色。有时候搞得特日本，有时候说我这些衣服多妖孽啊，去哪买的，甚至有时候会说一些任何人都觉得就算自己心是这么想的也没有必要说出来的话。比如说我这根皮带好便宜啊，只要8000块钱之类的。但是很多人就会很喜欢这样的，觉得好时尚啊好妖孽啊好精致啊那种感觉。这是我一直不能理解的，但是现在的确是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我觉得男的就应该是有一点不修边幅的，我连洗面奶都不能接受。比如说那种把自己弄一番才出门，我就不行，但是我觉得可能是我落伍了。

三联生活周刊:如果你的“粉丝”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会觉得你是特有魅力的好男儿？

韩寒:如果“粉丝”的话，基本上不管我说什么，只要是我的“粉丝”。甚至有的“粉丝”又很弱智，哪怕在那里说就算法律判决了也没有用之类的话，他还觉得照样是个好男儿。我觉得“粉丝”是一个越来越傻的群体。

三联生活周刊:那你又怎么看待“粉丝”这一现象呢？

韩寒:我以前刚刚出书的时候，信特别多，就特别开心，当时有一点兴奋。但现在对我来说，早就过了那个时候了，可以去特别冷静地看所谓的那些“粉丝”，包括博客上那些。其实哪有那么多“粉丝”？如果我有那么多“粉丝”的话我的书还能是那点销量吗？很多人就是凑个热闹啊。就算有我的狂热“粉丝”，你分析他们的话都觉得还不如不要这些“粉丝”。比如网上的很多“粉丝”留言，有些东西你是想反驳的，有漏洞，反驳起来挺有意思的，有些人你已经不知道如何反驳了。当他们的每一个字都是漏洞，你就不知道如何反驳。最后就只好算了，所以现在我已经不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留言了。■ 好男儿韩寒三联生活周刊成名肮脏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