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石”来了

4月8日，英国“滚石”乐队即将登上上海大舞台，面对中国观众开唱。这场演出，比他们预期的时间晚了整整3年，3年前，“滚石”乐队计划在远东巡回演出中增设香港、北京和上海三站，但由于“非典”的影响，“滚石”中国行的计划被迫取消，这让很多喜欢“滚石”乐队的歌迷感到失望。现在，一个星期后，“滚石”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在上海举行演唱会了。

“滚石”来中国的意义，对他们来说远远大于中国人，这支世界摇滚乐领域里标志性的乐队终于可以踏上占世界1/5人口的国家，尤其是这支从一诞生就饱受争议的乐队能在对摇滚乐还不太了解的国家里开演唱会，而且是在几乎不听摇滚乐的上海举行他们来中国的第一场也可能是最后一场演唱会，这在“滚石”乐队辉煌的历史上又可以浓重地书写一笔。但是对大部分中国摇滚歌迷来说，“滚石”的吸引力可能还不及一个内地流行歌手或是超级女声，在歌迷的眼里，“滚石”更多时候是以一个摇滚符号而不是音乐出现的，它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这个名字经常会被人提到，陌生的是即便最喜欢“滚石”的歌迷也未必能说出“滚石”的10首歌曲名字。“滚石”的音乐是最正宗的摇滚乐，但中国人从知道摇滚乐那天起就对最正宗的摇滚乐没兴趣。因此，“滚石”中国行对这个乐队平均年龄超过60岁的人意义更大。

2003年农历除夕，人们都沉浸在春节的气氛中，时代新纪元演出公司总经理陈纪新女士从文化部拿到了批文，这批文就是“滚石”来中国演出的通行证，陈纪新拿到批文后，踌躇满志。几年前，她曾经把世界三大男高音歌唱家弄到中国，这次，她要把摇滚界顶级的乐队请到中国。在她看来，“三高”和“滚石”都是标志性的。

其实早在2002年“滚石”决定举行全球巡演亚洲区巡演中就已经表示了要来中国演出。在互联网上，最早提到“滚石”来华演出的信息是2002年9月，但是没有人把它当回事，中国人已经习惯了外国歌星“热爱中国”的言论，这种“干打雷，不下雨”的消息时常就会出现。但是，这一次他们是认真的，也就是乐队经理人向外界发布“滚石”要来中国演出的消息后，他们真的开始行动起来。运作“滚石”亚洲巡回演出的是一家英国公司，他们和中国的演出公司从来没有什么来往，所以几个月下来，并没有什么效果。当香港的一家演出公司承接“滚石”香港站演出事务后，来中国大陆演出的事情才拨云见日。这家公司曾经与中艺演出公司有过合作，于是就找到了陈纪新。

3年前，当记者向陈纪新询问“滚石”的批文为什么一路绿灯时，她激动地引用了一句崔健的歌词:“这世界变化快。”她说:“入世对整个中国的观念影响非常大，尤其是文化部，在文化方面的观念有了很大调整，外联局局长和主管处处长都在驻英国使馆文化处工作过，对‘滚石’非常了解，所以能把握住。”一位文化部的官员说:“这个项目批准进入中国，社会意义远远大于艺术本身。”

大概真是出于对中国的热爱，那次“未遂”的“滚石”北京站演出，他们基本上没有狮子大张口，他们没有提出出场费要求。要知道，“滚石”是《福布斯》财富排行榜上的常客，他们的财富主要来源就是全球巡回演出的收入。即便如此，“滚石”这个幕后制作团队所需要的费用也有100万美元，而且由于时间紧迫，陈纪新一分钱赞助都没有。门票价格高得足以把任何一个铁杆“滚石”歌迷吓回去。

事实上，“非典”这场灾难救了陈纪新。当时陈纪新说:“不管它挣不挣钱，哪怕是贷款我也要做它。如果你做完‘滚石’，全世界没有任何流行乐队会怀疑你操作上的能力。我觉得，在今天的音乐演出市场上，除了古典音乐大家都在操作之外，流行音乐的操作模式是一种非常具挑战性的操作。我想这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面对这种挑战。”当记者和她再次谈到今年“滚石”上海演唱会时，陈纪新回顾3年前与其失之交臂的“滚石”演出，感慨地说:“在马来西亚演出的时候，他们就戴着口罩了，对香港演出已经犹豫不定了，如果北京和上海都坚持演出，也不是没有机会，但由于‘非典’闹得人心惶惶，再加上当时售票情况也不好，媒体限制宣传，如果再坚持演出，至少亏损二三百万。”

不过，陈纪新说:“虽然后来没有成功，但我想要的东西都有了。我自己对摇滚乐并不熟悉，但让我有兴趣做的是因为他们在经营上是全世界做得最好的。”在经过长达半年多的谈判中，陈纪新终于明白了“滚石”这部赚钱机器背后的公司是如何运作的。

今年运作“滚石”上海演唱会的是艾玛（Emma）娱乐公司，该公司成立于2004年6月，在此之前曾运作过惠特尼·休斯敦和“后街男孩”中国演唱会，该公司总裁乔纳森·克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们一直都想把‘滚石’这样出色的乐队带到中国来，这次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感到非常兴奋。”谈到如何促成“滚石”来中国演出，克兰说:“去年‘滚石’出了专辑，并且开始了新的巡回演出，我跟他们说，你们来中国演出怎么样，这是一片你们从来没有来过的土地，他们也有很浓厚的兴趣，这件事我们谈了9个月，主要是花了很多时间来确定他们的行程和日期。去年8月份他们开始在美国巡演，当时也定不下来在亚洲巡演的时间，所以拖了一些时间。”

但是“滚石”究竟能吸引多少中国歌迷到现场观看？这还是个未知数，虽然他们终于有机会在占世界1/5人口的国家演出，但是去看“滚石”演出的中国人可能只有1/5。不过，这些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哪怕只有一个中国人到场观看，就足以证明这场演出的意义了。而且，让艾玛公司放心的是，德意志银行和雷达表两家实力雄厚的公司为“滚石”上海演出买单，至少票价不会高得离谱。在谈到两家赞助商的投入时，克兰用很委婉的方式表达了他对赞助商的认可:“他们在赞助方面表现很出色。”

克兰表示:“‘滚石’来中国演出，是一个演出市场开放的标志。”而且他透露，CCTV第三套节目将播放“滚石”上海演出的录像，“中央电视台此次播出‘滚石’演出录像是历史性的，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做出如此举动。‘滚石’来中国特别希望能让中国人听到、看到他们演唱，所以通过电视是最好的渠道，他们特别想上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