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之旅

英国医生加文·弗朗西斯美国女科普作家玛丽·罗琦有点喜欢猎奇，写过尸体、性学研究方面的专著，她最近的一本书是关于消化道的。消化道的内部我们看不见，所以愿意听专家来讲讲。但英国医生加文·弗朗西斯的著作《人体之旅》表明，对于一些我们很熟悉的器官，也有许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情。加文·弗朗西斯带领读者展开的人体之旅从上方开始，从大脑、头部（眼睛、面部、内耳）、胸（肺、心、乳房）、上肢（肩、手腕和手）、腹部（肾、肝、肠）、骨盆（生殖器、子宫）一直漫游到下肢（臀部、脚和脚趾）。对于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弗朗西斯会先讲一个他的病人的故事，然后再从个别写到一般的情形。50多岁的离异出租车司机约翰·韦尔突然开始反胃、眩晕。他几乎无法站立。他的医生加文·弗朗西斯诊断他患上了良性阵发性位置性眩晕。这种病虽然不致命，但是会导致病人身体虚弱。医学史上对这种病早有记载。西方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说它是南风造成的。近来医生认为它是内耳半规管中嵌入的颗粒造成的。它们在那里帮助我们维持平衡，但是有时这些颗粒会附着到膜状物上。由此病人的平衡感被打破。治疗的方法是重复这一引发了眩晕的移动，直到病人对它们变得麻木。严重时要开颅，切口内耳周围的神经，有可能会造成耳聋。

要不是因为美国医生约翰·艾普利的研究，约翰·韦尔可能就要接受手术。20世纪80年代，艾普利声称，这种眩晕不是微粒附着在错误的膜状物上引起的，而是因为这些微粒变松了，在半规管中滚来滚去，被大脑感知到了。医生只需要调整病人的头部几次，那些恼人的微粒就会掉出来，只需几分钟就能治好良性阵发性位置性眩晕。刚开始艾普利在一次学术会议上遭到了嘲笑，有同行认为他不适合从业。但最终他开创的技术被接受了，也被弗朗西斯用于治疗他的病人约翰·韦尔。在把这位司机的头推向几个位置之后，他就可以站立了。韦尔说有点像巫术。弗朗西斯说，这个故事提醒人们，虽然现代医学做出了许多进步，但身体仍然会以它的方式让我们惊讶。良性阵发性位置性眩晕困扰了医生几千年，但治疗它并不需要使用新的扫描或者显微外科手术，只需要一点创造性的思考。

弗朗西斯还介绍了另外一种古怪的情形：有些病人在做心脏手术时，因为血液在体外循环，他们会出现一种并发症，有人醒来后变得很暴力，有的在一段时间内会觉得不是自己，更多的人会讲粗俗的笑话或者脏话。一种解释是，心脏的内部节奏、它的跳动，对我们的存在来说是本质性的，我们的大脑、我们的自我感知有赖于它。

弗朗西斯的这部科普书的文字很有诗意。他说，肺是人体游历过程中最迷人的部分，因为我们的肺是我们身体中最薄的器官，它们几乎全部由空气组成。它由一层层很薄、很纤弱的组织构成，为的是最大限度地接触呼吸的气体，一个成年人的双肺能够占据1000多平方英尺，相当于一株成年的橡树叶子能覆盖的面积。在我们的一生中，这块巨大的薄膜吸入氧气，排出二氧化碳。他写道：“当我们想到肺时，我联想到的是轻盈、空灵和活力。当它们生病后，就失去了它们的轻盈；变成了把我们拖向坟墓的重物。”

他在书中还讲了许多普通人不了解的情形：做肾移植时，最后你体内会有三只肾脏。因为移除有问题的肾脏太麻烦，所以医生直接把新的肾脏装在你的胯骨上方。制作人工晶状体的材料是喷气式战斗机飞行员坠机时眼中进的东西。医生注意到飞机爆炸时嵌入飞行员眼中的东西不会引起任何反应，所以人工晶状体也是用丙烯酸做的。人工髋关节在人火化后会被回收，用于制造卫星、飞机。

（书目：《科学碰撞性》，玛丽·罗琦著，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3年版；《Adventures in Human Being》，Gavin Francis著；《人类尸体的奇异生活》，玛丽·罗琦著，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3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