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格尔的“小宇宙”是什么？

( 11月15日，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在加州锡米谷举行的里根国防论坛上发表讲话 )

11月20日，我在CCTV就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5天前提出的“防卫创新倡议”做了一次节目。在节目中，主持人问我哈格尔强调发动“政府内外最聪明的头脑”来审视未来10年美军军事技术与系统意味着什么？我说：就是让聪明人动用自己的“小宇宙”想出一个“少花钱、多办事”的法子。由于我用了年轻人常用的“小宇宙”这个词儿，事后一位年轻记者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哈格尔自己真的没法子了？我回答说：是的。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理解哈格尔的“巧妇”之苦。根据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11月公布的两份报告显示，从小布什上台时的2000年至奥巴马第二任期过半的2014年，美国国防基本预算中的人员开支总量增加了46%，操作与维护总量增加了34%，采购与研发总量增加了25%。但是这其中有意思的是，在奥巴马接手总统前的2008年这三项费用都是急速上升的，而到了2008年后，人员开支和操作维护基本还处在小幅上升周期，而采购与研发则开始进入下降周期。具体讲，武器采购从2008年的高峰期下降了48%，而基础研发下降了21%。所以哈格尔5天前在里根国防论坛上才会将中俄在军事技术领域正在赶超美国作为“创新倡议”的前提。简单说，在过去10年，中俄的军事装备和军事技术都在更新发展，而美国在下降。接着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在未来10年，由于2011年两党通过的《预算控制法案》所设定的上限限制，军费开支不能满足采购和研发按传统模式的增长而再次对中俄超越并保持领先优势，所以才要政府内外聪明人“燃烧”他们的“小宇宙”。

说到这儿，就不能不说哈格尔的“小宇宙”中的政治含义了。事实上，其含义就是小布什共和党政府在执政期间，通过扩大财政赤字的办法，提前透支了采购与研发费用。到了奥巴马执政时，又用《预算控制法案》限制民主党政府对采购与研发的缺失补偿。于是哈格尔干脆就用一个充满了技术新名词的“防卫创新倡议”，将责任推给了共和党控制的国会。换句话说，民主党政府拿出的这个“创新倡议”，与其说是一个军事技术赶超顶层设计的解决方案，倒不如说是踢回给共和党国会的一个“政治皮球”。

现在我们再回到军事技术层面来看“超越”与“应对”的排序问题。以中国为例，这些年中国军方对海上目标的远程打击能力有了长足发展，对此美国海军到底应该怎么办呢？11月18日，美国战略预算评估中心研究员、海军优质服务勋章获得者克拉克（Bryan Clark）发表一份报告，其大意是在军费开支受限的情况下，美海军应放弃在舰艇上安装弹道导弹防御系统这种昂贵的装备，换装可摧毁敌方发射平台的远程打击武器。他在报告中用了详细的成本核算（如将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移至陆上可节省大量成本），认为这样既可以在经济上承受，又可以增加现实威胁。也就是说，克拉克从现实的角度切入，认为要先以“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为原则解决“应对”问题，等到国内经济状况好转后，再解决“超越”问题。如此来看，克拉克的思路无疑比哈格尔的“创新倡议”更现实、靠谱一些。

现在的问题是，明年1月新国会开始运行后，共和党人会不会牺牲一些军火商的利益接受类似克拉克的相关解决方案呢？我想，这恐怕是中国军方更应该关注的问题。因为毕竟美国的两党争斗，不可能是一个永远持续下去的“新常态”。哈格尔“小宇宙”的出现，也许预示着这种“新常态”快消失了。 宇宙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