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男孩

昨夜做梦，不知为何梦到了他。

他是初一时班上的一个小男生。真的是小男生，个子不高，瘦瘦的，加上侧脸有颗还有些明显的痣，十足像只小猴子，名字也叫小猴子。关于和小猴同班时有交集的片段，时隔好几年后现在的我只能清晰记得一个场景。那是寒假开学后不久的一天，我在教室讲台附近遇到他，就特别自然地问了一句：“你考第几？”对当年和男生交流有障碍的我来说，这次主动与人说话却没有丝毫怪异的感觉。说起来，初一那一年和班上几个男生的友谊，是我这辈子与异性同学开始做朋友的开端。

我初中就读的学校采取年年分班的政策，因而在这样一所对待男女交流中任何小问题都十分敏感的中学里，我和异性的友谊们都只存在于同班时期，一分班就不再熟络，自然和小猴的友谊也就此终断。

和他再一次同班是高一。两年不见，生长期的男生外形上的变化比女生大好多，重新见到小猴时我不只一眼没认出他，是好多眼也没认出来。他不仅高了很多，穿着打扮也好看了，再不是当年那个穿着校服一脸稚嫩的小屁孩。记得那时宿舍夜谈，邻铺的姑娘们聊起班上的男孩子，小猴成了必然的讨论对象之一。只是我和他，友谊不再，我们几乎再没说过话，我也未曾和人说起他曾经的模样。后来，班上的一个女生，一个蛮漂亮的女生被坏男生造谣，小猴超帅气地去帮她讨回公道。再后来，据说他们在一起了。再再后来，据说他们分了。这些都无关紧要了。他不再是我的朋友。

女生往往比男生成熟得早，很早便借由各种媒介建立起自己心中的理想型，而对身边的男生形成了“他们都很幼稚”的刻板印象。而当小男生变得高大帅气，被其他女孩子侧目之时，即使他成了当年心中理想型的样子，那个认识他太早的女生还是不能将眼前的这个帅哥和曾经的小男孩做一个完整的连接，在意识深处，也许是两个人。生活由一幅幅连续画组成，每一幅都是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人与那个世界里的人并不一定绝对相关。

梦中的家总是过去住的地方，梦中的人总是小时候的样子，那另一个世界总是毫无理由地就出现在一个人的脑里。本来几乎要忘记的人，突然梦到了，过去与此相关的人和物又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似乎有一丝丝想念。上网搜索他们现在哪里，成了怎样的人，却不愿也不该留下只言片语。美好有时候是属于回忆的，真实也许并不美，现状也许千疮百孔。梦帮人回到过去，给干枯麻木的心灵一点甜、一点酸、一点痛、一泓清泉。

时光流逝，记忆犹存。就像对小猴，多年不见，我梦里的他依旧如初一时风风火火、单纯简单的样子。

（文 / 邹云） 男孩梦里两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