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 （Robert Schumann，1810～1856）

( 舒曼 )

舒曼的音乐大概是德国音乐中最耐咀嚼的，他的音乐都是寻找内心感触的记录，而他有一颗极敏感的内心。他的钢琴曲是最好的，《狂欢节》（1834～1835）里记录的晶莹的初恋及周边形色各异的匆匆人影，被意大利钢琴家米凯兰杰里演奏得妙趣横生。垂暮的乌克兰钢琴家霍洛维茨演奏《童年情景》（1838）与《克莱斯勒偶记》（1838），在风淡云轻中对遥远童年的眺望特别感人。乌克兰钢琴家里赫特弹的《蝴蝶》（1829～1831）又是另一个化装舞会的情景，而罗马尼亚钢琴家哈斯基尔弹的《森林景色》（1848～1849）是孤独的苍白之花，是猎人的脚步，是一种在幽深中，踩在厚厚落叶上的不安。舒曼的钢琴曲总是曲径通幽，因为那是他的心路历程。在他的钢琴曲中始终有一种精灵存在。

舒曼的管弦乐作品传播率远不如他的钢琴曲，他其实分别创作了一首钢琴协奏曲（1841～1845）、一首小提琴协奏曲（1853）、一首大提琴协奏曲（1850），但经常演奏的似乎只有钢琴协奏曲，小提琴与大提琴协奏曲尽管许多名家都演奏过，遗憾的是传播率不高，原因是它们很难构成情感的煽惑力。许多人因此质疑舒曼创作乐队作品的能力，他的交响曲也因此被很多人指责为发展的想象力薄弱。据说马勒当年在指挥他的交响曲时，甚至会过分地帮他重新配器。其实，他所作的四首交响曲中，《第三交响曲》（莱茵，1850）非常优秀，其中的莱茵精神之颂对瓦格纳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而在《第四交响曲》中也充满美丽的乐思，第二乐章凄美极了，最后一个乐章也是很有气势。

舒曼的重要性还在他的室内乐中，这些优秀的室内乐大多以钢琴为主角：钢琴三重奏、四重奏、五重奏，当然也有小提琴奏鸣曲与弦乐四重奏。有一张舒曼非常优秀的室内乐唱片，是由瑞士双簧管演奏家霍利格尔（Heinz Holliger）与奥地利钢琴家布伦德尔（Alfred Brendel）合作的为双簧管与钢琴而作的作品。还有一首讨人喜欢的作品是为钢琴三重奏而作的《幻想曲》（1842）。只不过舒曼的音乐不那么明丽，它的表面常有一种阻隔一般人进入的因素，远不如贝多芬、舒伯特、勃拉姆斯那样令人亲近。

这是一个安静下来才能进入的世界。

舒曼的歌曲中的代表作是《诗人之恋》（1840），它与舒伯特的《冬之旅》齐名，作于与克拉拉热恋时。（朱伟）（文 / 三联生活周刊） RobertSchumann舒曼18561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