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地图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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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斯蒂芬森当初造就火车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任何有足够勇气的人都可坐上去体会过去的四轮马车永远无法给予的最高速度”。他或许没想到,除了能够拉近和缩短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外,还会带给人们一些旅途上的惊奇和愉悦感受。如果是在白天,一定会买张坐票,我喜欢一个人在“咣当咣当”声中与一车陌生人相处却相对无言的那种感觉。而窗外不停变换着的景象,一处一处地扑过来,好像是久违了的熟悉以及似曾相识的陌生。车上要是有长途奔袭的,一脸风霜的颜色,也会蜷缩在座位上,样子像是一条潜伏在乱草中但又绝对不会对外界造成伤害的秋虫。经过一个个小站,看隔窗叫卖的,停下了又走了,就有一种隔世的恍惚,这时候心头会滋生出一些愁绪,很薄很轻转瞬即逝。

我不记得这个毛病什么时候开始养成,哪怕是下榻在清幽的饭店里,每次很早就开始上床辗转反侧,总是离睡着还有一个梦的距离。数绵羊的招数一点都不实用,我试过。数着数着就会招来牧羊女,之后眼睁睁到天明。很羡慕那些在陌生和嘈杂的环境下也能够安然入睡的人,例如一个曾坐在我身边的皮肤干净十八九岁模样的大男孩,一路上轻微的鼾声均匀。我就是在那趟车上就着iPad那一方屏摇摇晃晃地看完一本叫作《四月三周两天》的电影。电影开始后的十几分钟,那孩子眼神里有明显的失望,我没想到他居然能够陪着看到最后。他问到底演的是什么,我拖动进度条回到最后的镜头,告诉他说有关友情和青春。

现实里可以号称朋友的很多,关系似乎很紧密又似乎很疏离。一步步搭建出来的友谊在很多时候里有感动,而铭记在心的却永远是遗忘中的冰山一角。男人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能够坚持不定期的聚会,之后一定会遗憾时间把快乐都留给了过去。女性却对这个话题总是不屑,有她们不同于男人的视角。比如我家那谁,以及她的闺密苏惠。苏惠的老公对她很好,在那谁眼中的苏惠,总之又幸运又幸福。硕士读出来以后,老公是相亲认识的。在此之前没有恋爱经历,连手都没和男生牵过。那谁总结说,可能只有她这种单纯的人才应该幸福。

但是事实上的真相是,那谁之于苏惠犹如欧迪莉娅和嘉碧塔,哪怕在商场看到新上市的一双款式漂亮的鞋子都会相互分享喜悦。我想到了伊梅尔达拥有高达3000双的数量、安妮接过乔的1000里拉之后第一时间就是买双鞋、杨紫曦卖掉青春所换取的鞋柜……瞟一眼那谁的鞋架,我有点心虚。不过,我所知道的,苏惠也曾经有双漂亮的鞋子,打算穿在一个人小范围的生日宴上。那是她大学的时候一个暗恋对象。我从来不相信别人幸福的表层下深埋的一定都是幸福。苏惠在某天决定穿着和当年差不多的新鞋子去那个城市看看,在车站广场溜达一圈后的苏惠给自己买了束百合。归程的火车在20分钟后开出。(文 / 哲人二) 地图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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