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奥运会与超级身体演进史
作者:朱步冲( 1968年墨西哥奥运会,200米跑金牌得主、美国黑人运动员汤米·史密斯(中)和铜牌得主约翰·卡洛斯(右)站上领奖台时,一起举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臂指向天空,这是美国60年代民权运动中使用的抗议手势 )
1908年4月,年仅17岁、苍白瘦削、来自澳大利亚墨尔本的弗兰克·博雷佩尔(Frank Beaurepaire)和自己的教练汤米·霍罗克经过十几天的邮轮海上旅行,终于抵达了伦敦。由于澳大利亚国家维多利亚游泳协会无力承担经费,这位身高仅1.70米、体重65公斤的澳大利亚选手弗兰克只能以每月16英镑的租金寄住在亲戚家的客厅里,每天在海格特区一处冰冷的公园池塘和泰晤士河中训练,并最终在伦敦奥运会上的获得了男子400米自由泳银牌。
如果博雷佩尔穿越时空,来到今日,他肯定会认为自己的后继者是超人或者外星生物,比如刚刚在伦敦奥运会上拿到了4块金牌、身高1.93米、臂展达到2.07米,但腿部长度只有0.83米的菲尔普斯。借助越发先进的运动科技、训练体系和营养规划,今日的运动员身体素质进化的速度,无疑是100年前他们的前辈所望尘莫及的。根据研究得出的结果显示,从1900到2000年,美国橄榄球职业运动员的平均BIM值(身体素质指数)从25.8攀升到了28.7,而从1920到2000年,美国职业篮球运动员的平均BIM数值则从24.5增长到了31,平均体重以每10年3公斤左右的幅度持续增长。今日大多数职业运动员的BMI值在18至26之间,远超常人——迈克尔·菲尔普斯为23.7,泰戈·伍兹24.4,塞雷娜·威廉姆斯为20.5。
在运动员身高的进化上,这种“超级进化”的趋势更为明显,自1945年联盟建立开始,NBA球员的平均身高以每10年2.48厘米的速度迅速增长,几乎是美国全民平均身高增幅的3倍。而历年“海拔”球员的身高增长幅度更是令人咋舌的4.35厘米。“想想从乔治·米肯、比尔·拉赛尔到维尔特·张伯伦,以及后来的姚明和穆雷吧,按照这种趋势,我们将在2030年左右迎来身高达到2.40米左右的篮球运动员。”《人体测量学与运动健康》的作者凯文·诺顿表示。
随着各项目训练与技巧的复杂化,职业顶尖运动员的身体数据也出现了急剧的分野。1912年斯德哥尔摩奥运会的美国传奇运动员吉姆·索普不过1.83米、84公斤,在7月7日至15日之间的9天中,他参加了17个项目的比赛,其中在五项全能与十项全能中夺取金牌。他的100米跑成绩在10秒左右,撑杆跳成绩达到11英尺,还是一名出色的橄榄球和棒球运动员,效力于大联盟纽约巨人队13年之久。然而在今天,这种跨界“全能运动员”的出现概率微乎其微,凯文·诺顿精心收集了1988至1996年三届奥运会上不同项目世界顶尖运动员的身体数据,发现铁人三项运动员的身高平均为176.5厘米,平均体重69.4公斤,身体脂肪含量7%至10%;而游泳与自行车项目运动员的对应数据则分别是183.1,74.3,7%至10%,以及186.3,76,6%至9%——专业、精细化的系统训练计划既造就运动员们的超级身体,也在各个项目之间划出了一条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最出类拔萃的身体加最适合的项目,等于最完美的运动员。”澳大利亚国家运动研究院运动生理学专家黛博拉·霍尔给出了这样概括。
总体说,运动的渐变是一条平缓的曲线,然而其中常常有一些以革命性的超级身体彻底颠覆了它原本的面貌。在上世纪60年代前,跳高项目选手的身高并不重要,因为按照传统的跨越式过杆方式,拥有更轻的体重、协调性与臂部伸展肌的选手更能获得好成绩。然而当美国运动员迪克·福斯贝里在1958年墨西哥城奥运会上展示了自己的“福斯贝里式背越”跳高技巧,轻松打破世界纪录后,跳高运动员便骤然向高大、强健化演变,它需要选手拥有出色的爆发力、修长的小腿跟腱与腹肌,而世界男子跳高纪录在此后的10年间几乎增长了10厘米。同样,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上,“来自明斯克的麻雀”的奥尔加·科尔布特是第一具现代奥运会历史上的“女性超级身体”。作为第一位在平衡木上完成后空翻的体操选手,年仅17岁的奥尔加获得了团体、自由操、平衡木三枚金牌。“在此之前,女子职业运动存在着两种倾向,女性要么被当做缺乏胸部与臀部的未发育男孩,要么被看做是一种优雅的表演而非真正需要肌肉与爆发力的技巧展示。”托比·米勒写道,“然而奥尔加的表演却首次改变了这项运动的裁判标准与观众审美。”
( 1912年斯德哥尔摩奥运会的美国传奇运动员吉姆·索普与他的儿子菲尔和比利 )
奥尔加身高仅5英尺,体重也不过39公斤。她纤弱轻薄的身姿进一步推动了女子体操运动的“洛丽塔倾向”。1970至1996年,奥运会与历届世界锦标赛女子体操项目选手的平均身高从161厘米急剧下降到了147厘米左右,平均年龄从22.4岁降16.2岁,而最大体重从50公斤骤减至41公斤。“更轻的体重,更低的身高有助于平衡与控制,而女性在成年后脂肪含量的暴增几乎是这项运动最大的天敌。”凯文·诺顿写道。
黑色——图腾与禁忌
( 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上,来自明斯克的奥尔加·科尔布特被称做现代奥运会历史上的第一个 “女性超级身体”。图中是她参加平衡木比赛的情景 )
身高、体重抑或脂肪含量与血红蛋白指数,将大多数不够出类拔萃的身体无情地挡在了奥运会赛场之外,然而另一些人被拒之门外的理由则源自不公导致的无情偏见:在美国著名黑人导演斯派克·李的影片《School Daze》开片伊始,就是一组以黑白照片为主题的蒙太奇镜头,掠过了杰西·欧文斯、杰西·杰克逊、乔·路易斯与穆罕默德·阿里的浮雕头像。在他看来,这一组出类拔萃的黑人运动员,象征着“非裔美国人独立意识传统的金线”。
在1968年墨西哥奥运会上,当两位男子200米跑金牌和铜牌得主、美国黑人运动员汤米·史密斯和约翰·卡洛斯站上领奖台时,他们一起举起了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向天空——这个在美国60年代民权运动中耳熟能详的抗议手势。最终,国际奥委会主席艾佛里·布伦戴奇居然宣布禁止两人继续参加剩余的比赛,并逐出奥运村——“在潜意识中,这一手势的危害似乎更甚于白人运动员在众目睽睽之下行纳粹举手礼。”《禁忌——为何我们恐惧黑人主宰运动》一书的作者、美国乔治·梅森大学健康与风险信息中心研究员约翰·恩顿写道,因为黑人运动员和身体带来的比赛风格,必然是粗狂的、攻击性的、华丽炫耀的,并带有强烈性暗示,而这一切与保守、拘谨、强调团队和等级的白人运动精神与意识形态背道而驰:“白人运动员只有一件制服,而非裔美国人有两件,他的制服和他的皮肤。”
( 著名黑人橄榄球与棒球明星博·杰克逊 )
尽管根据统计数字,在美国NCAA大学校际运动联盟中,篮球运动员和橄榄球运动员进入NBA与NFL的比率分别为万分之一与八千五百分之一,但对于黑人青少年来说,职业体育是一条极为重要的摆脱贫困、通向财富与社会地位的通道。假手耐克与锐步、匡威等新一批运动产品品牌高超的营销与推广技巧,在今天以职业体育为中心构建的青少年亚文化中,非裔体育明星和他们的超级身体毫无疑问占据主导地位。正如来自纽约皇后区的著名匪帮说唱歌手“臭名昭著大先生”(Notorious Mr.big)在歌词中咏唱的那样,孩子们渴望“威猛如博·杰克逊(著名黑人橄榄球与棒球明星),风骚如迈克尔·杰克逊”。从迈克尔·乔丹到阿伦·艾弗森或者斯蒂芬·马布里,运动鞋广告中不厌其烦地描摹这些景象:在聚光灯下,黑人体育明星们不停地做着种种令人赞叹的动作,汗水从黝黑色、时常布满文身的发达肌肉上滚滚滑落,画外音在不停地发出关于力量、美、青春、荷尔蒙、成功的暗示与赞叹。乔丹和那支神奇的“梦一队”,让巴塞罗那奥运会变成了一场篮球上帝向信徒布道的圣堂。而艾弗森和马布里唯一的一次奥运经历虽然是灾难一般的雅典奥运会,然而这并没有妨碍他们继续充当全球青少年的英雄与偶像。
然而即便在半个世纪前,黑色在奥运会和其他运动场上还是一道很少出现的风景:杰西·欧文斯在1936年柏林奥运会上的荣耀仅仅是昙花一现。60年代,大约只有8%的美国大学校际运动员是非裔美国人,而到了80年代,这个数字才骤然上升至35%。20世纪初,美国小说家理查德·怀特不厌其烦地列出了白人中产阶级绅士谈话中的诸多禁忌,包括亚伯拉罕·林肯、三K党、格兰特将军、共产主义、宪法第14修正案,以及黑人拳击手杰克·杰克逊等一切能引发黑人力量与反抗决心的东西。确实,在运动场上,白人优越论者在不断地遭受挫折,而非裔运动员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狂放的比赛方式更使他们无所适从。隶属美国“黑人棒球联盟”的明星投手、曾将骄傲的纽约洋基队白人击球手“圣婴”贝比·鲁斯三振出局的“加农大炮球”迪克·雷丁称:“棒球就是穿着制服和护腿的爵士乐。”黑人棒球运动员热衷于随心所欲地盗垒,炫耀性地击出令投手难堪的短打,将棒球称为“戴着球帽和护具的爵士乐”。而同样的情况在30年后,由ABA篮球联盟中的热衷肆无忌惮的背后传球与胯下运球,以及灌篮的J博士延续。
( 美国著名黑人导演斯派克·李执导的影片《School Daze》剧照 )
今日,85%的NBA球员,60%的NFL以及25%的MLB球员都为非裔,在世界男子100米跑步项目中,最近的23项世界纪录创造者都是黑人运动员。“黑人是否具有更强的运动天赋”则成为一个饱含着敏感与禁忌,横跨历史、生物、文化社会学领域的复杂命题。“从某种程度上,非裔族群拥有的某些遗传生物特征确实能在运动场上体现出优越性。”美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霍华德大学青少年营养与健康问题专家爱德华·琼斯在一份报告中指出,在BMI值同为25至28的男性职业运动员中,非裔选手的体脂含量分别比白人与拉美族裔选手低2%到4%。从总体上看,非裔人种拥有更多的快速肌纤维和以及促进合成代谢的睾丸酮,及更修长的四肢、相对紧凑的躯干、较小的骨盆结构和躯干围度,这使他们的重心较高,在田径速度类项目中占据优势。
同样,一些地理气候环境同样造就了黑人运动员的“超级身体”。无论是埃塞俄比亚人阿贝贝·比基拉在罗马奥运会上的一鸣惊人,还是牙买加选手博尔特在北京奥运会上的异军突起,都要归功于他们故乡的高度海拔和相对稀薄的空气。“每天早晨,村子里的孩子都必须穿越大概10公里的草原与荒野去上学,不能迟到,我们必须疾跑。”女子马拉松前世界纪录保持者、著名肯尼亚女子田径选手泰格拉·劳洛普这样说。
( 1960年,在罗马奥运会上一鸣惊人的埃塞俄比亚运动员阿贝贝·比基拉,因赤脚参赛而得到了“赤脚大仙”的美称 )
“高海拔地区促红细胞生长素,能使人体生产更多的携氧血红细胞,从而改善有氧运动中竞技者的耐受力。”凯文·诺顿在著作中总结说,而这些未来奥运超级明星在少年时因贫穷而被迫养成的赤足行走习惯,似乎也对未来竞技场上的表现有所帮助。对于大多数跑步者而言,速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脚在地面上时他们能用上多大的力。他们要跑得更快,有两个简单选择:更用力地接触地面,或在较长时间里发挥同等效力,赤足能使得跑步者最大化脚掌与地面的接触,并使小腿肌肉充分发力,脊椎也能够按照人体工程学构造自然减压,从而延长身体的滞空时间。
第二性——在消费和贬抑之间
如果说黑人和第三世界凭借身体上的优势才打破了运动赛场上的歧视,那么,女性的斗争则要艰难漫长得多。虽然本次伦敦奥运会女子400米混合泳决赛中,叶诗文在最后50米的成绩超过了男子组金牌得主、美国名将罗切特0.17秒,而大威廉姆斯在2007年美网创造的207.6公里/时的发球速度至今无人能及,甚至超过了2011年纳达尔在法网男单决赛中的表现,但这一切仍然无法改变女性长期在运动竞技场上受到贬抑的事实:1928年,女性才首次被允许在奥运会田径赛场上出现,而在此之后的32年中,任何女子田径项目的比赛距离都没有超过200米。直至上世纪80年代,女子马拉松与撑杆跳项目才被正式接纳为奥运会比赛项目。
女性是否有权利和男性一样,在运动场这样的公开场合暴露身体?1912年斯德哥尔摩奥运会上,来自澳大利亚的女游泳运动员、获得两块金牌的范妮·杜拉克,颠覆性地穿上了有半长裤腿的无袖连体泳装。出于谨慎,杜拉克在比赛即将开始前一直穿着一件长毛巾袍,只是在比赛即将开始时才露出了泳装。比赛裁判与管理人员对她的短泳装感到十分震惊,于是她在走出水面时不得不立刻披上一条毯子。
杜拉克的胜利仅仅是一场漫长斗争的开端。此后,出类拔萃的运动女性身体要么被当做男性软性色情消费的噱头,要么成为性别争执的牺牲品。根据ESPN提供的统计数字,尽管拥有了高清数字频道、慢镜头回放等噱头,截至2008年,包括女子跳水、艺术体操、花样滑冰在内的全美女性体育赛事转播收视率,仍然要比男子篮球、棒球与橄榄球低大约30个百分点。一方面,艾米·阿克夫、阿曼达·比尔德,以及霍尔金娜、库尔尼科娃以身体裸露、诱惑性的姿态登上了《花花公子》等杂志的封面,另一方面,毛瑞斯莫、海宁等运动员则因为其男性化的躯体与强悍的比赛作风而无法和辛吉斯或者莎拉波娃一样,将自己的赛场表现转化为商业价值,还要受到各种基于性别质疑的冷嘲热讽。1999年澳网决赛后,辛吉斯嘲笑毛瑞斯莫“简直就是半个男人”。“这种攻击与敌意的深层次原因在于,她们的身体挑战了传统意识形态中关于男性、女性之间那条泾渭分明的界线,在大多数体育比赛观众看来,它的目的在于让男人成为男人,或者让女人成为女人,而不是相反。”托比·米勒在《运动与性》中这样论述。
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说,运动科技与训练手段的进步,必然使得运动员的身体打破这一传统而陈腐的定义,出现某种超越性别的共同标准与模板。在这个既强调残酷身体对抗又标榜“形象超越一切”的全球体育营销时代,也许最为完美的运动女性就是绰号“Shebron”(女版勒布朗·詹姆斯)、身高1.93米的坎迪斯·帕克。作为本次伦敦奥运会美国女篮的绝对核心,她曾经登上过《人物》杂志全美最具魅力女性榜,同时依靠71厘米的垂直弹跳高度,在2008年全美麦当劳高中篮球训练营扣篮大赛中,战胜了约什·史密斯与J.R.史密斯等日后名扬NBA的弹簧男,获得冠军。福克斯体育频道专栏作家与客座主持人马特·史密斯曾调侃说,如果再多几个帕克这样的女球员,WNBA恐怕就有权角逐NBA总冠军奖杯了。
从刀锋到鹰眼——超级身体背后的助推器
毫无疑问,随着运动员超级身体的进化,技术将在奥运赛场上扮演更多、更重要的角色。职业运动选手在训练完毕后进入高压氧舱或者低温氮舱以保证血液中红血球的携氧量,迅速缓解肌肉疲劳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迄今为止,运动员们不断打破纪录的幕后动力都主要来自人体自身的进化,然而技术将扮演的角色还远未可知,我们很可能进入一个职业运动的后人类时代。”纽约州立大学体育伦理学专家西萨·托雷斯说,对于这一点,南非田径运动员奥斯卡·皮斯托留斯肯定深有感触,虽然这位惨遭2008年奥运会拒绝的“刀锋战士”在伦敦奥运会8月6日举行的男子400米半决赛中,以46秒54的成绩名列小组最后一位,遗憾出局,但这毫无疑问标志着由Ossur公司赞助、由两片J形碳素合金构成的黑豹Flex-Foot假肢正式被奥运会接纳。
“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随着人类不断挑战自身的身体极限,很多运动项目的世界纪录将迎来一个漫长的冰封期。”凯文·诺顿写道,“我们将不得不以百分之一秒,乃至千分之一秒为单位吃力地前进。”顺理成章地,通过高科技运动装备,为选手争取这宝贵的百分之一秒或者千分之一秒,就显得迫在眉睫。“Nike Pro Turbospeed田径服使得测试者的100米跑成绩比穿着耐克公司之前推出的、北京奥运会上装备的上一代产品快0.023秒,折合成距离大约是0.13米,如果你看看这一届全美奥运预选赛的平均成绩,这几乎是金牌得主和第四名的差距。”耐克全球创意总监马丁·洛蒂说。
不仅如此,健全运动员早就不满足于通过拼命训练和饮食调节来增强他们的赛场表现,已经开始采取各种原本旨在治疗身体残疾的医疗手段,试图把对手终结在起跑线上,无数美国职棒大联盟投手都是汤米·琼韧带移植手术的受益者,这不仅延长了他们的职业生涯,也使他们的投球更加强劲。而在高尔夫球场上,越来越多的选手追随泰戈·伍兹,接受了Lasik“鹰眼”视力矫正手术,以求使自己在果岭上拥有更加犀利清晰的视线。《连线》杂志2007年1月号的封面,干脆就以《拥有完美身体》为标题,大张旗鼓地宣传从植入钛合金关节到人工快感反应中心等一系列身体增强技术。
尽管如此,绝大部分运动员和科学研究者仍然相信,最终重塑运动面貌的,仍然是某个我们迄今未知的、源自人类遗传基因作用的超级身体。泰戈·伍兹曾预言,迟早有一天,高尔夫运动界会出现一个拥有迈克尔·乔丹一般身体素质和运动天赋的天才,并无情地打破一切现有的纪录。现代奥运会的历史已经走过了100年,但它引发的身体革命,才刚刚开始。 奥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