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商品的支撑因素

作者:邢海洋

(文 / 邢海洋)

需求不振,大宗商品连续下跌:5月截至24日,伦铜跌幅近10%,纽约原油跌幅近15%。国内,沪铜跌幅已近6%,沪胶跌幅逾11%,螺纹钢跌去6%。大宗商品的牛市似走到了尽头。不过若说是牛市终结,拐点来得要早得多。实际上,除了黄金等贵金属,多数大宗商品的高点出现在2011年2月到5月间,若与一年前的高点比,国内市场的橡胶已经跌去了近一半,钢材和铜跌去20%。正所谓成也调控,败也调控。一轮紧缩政策进入尾声,历时一年有余的商品市场的调整或迎来转折。至少,调整了一年,商品市场的泡沫已经挤得差不多,跌无可跌了。

说到商品价格的跌无可跌,还需从生产商品的成本说起。近来投资管理机构Sanford C. Bernstein研究了苏联之外的全球50家最大的上市石油与天然气生产商,数据显示,去年50家石油生产单位生产成本同比增长21%,增至每桶35.88美元。当然,这与当前的油价还有着很大的差距,生产商还有足够的利润。但使人担心的是边际成本,即每增加一桶原油厂商需要投入的成本,去年这50家公司的边际成本增至每桶92美元,同比增长11%。尽管中东石油开采很便宜,20美元/桶,但随着易于采集的原油日趋枯竭,石油越来越难采,加拿大的油砂采油接近100美元/桶。未来油价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每增加一桶石油的单位开采成本。边际成本逼近100美元,意味着全球经济萎缩的时候,我们还能有相对廉价的石油可用,一旦实施刺激政策,需求蹿升,油价将迅速由增量部分的成本决定。

类似的故事也在铜、铁等金属矿藏中发生。以铁矿为例,全球铁矿石开采成本最低的矿在澳大利亚,力拓、必和必拓等大型矿山的开采成本在30美元/吨,后期开发的企业,比如FMG公司的成本在50到60美元/吨。而在我国,铁矿多为含量低的贫铁矿,开采成本升至130美元/吨左右。全球铁矿石的边际成本应该由贫铁矿的成本决定。今年春天,铁矿石价格已深度下跌,从去年末的180美元/吨跌至5月下旬的130美元/吨,逼近了国内贫铁矿的成本线。一旦铁矿石价格跌破贫铁矿的成本线,高成本矿的生产开采便会受到抑制。近年来铁矿石曾三度大跌,每次下跌均引发国内部分矿山停产,原因即在此。

铜矿的开采成本也在迅速上升。全球一季度铜矿生产成本较2011年上升23%至2800美元/吨,边际成本则从2010年的3600美元/吨上升到4540美元/吨。铜矿品位下降,劳动力成本增加,设备和能源成本增加导致生产成本迅速上升。矿业公司的资本支出,2011年增加了28%,是2007年33%以来的新高,而去年四季度资本支出成本增加了35%。当然,即便是4540元/吨,仍和当下7600元的价格有差距,使得即使是最难开采的铜矿仍有盈利。问题是,过去7年铜市场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过去两年由于罢工、地质灾害和技术问题,全球铜产量一直停滞不前。废铜的重新冶炼也因有利可图,出现过一段时间的超常增长,现在却开始下降。如果开采冶炼的成本以当前的增速继续而价格不变,未来2~3年内铜矿的生产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

纵观10年来大宗商品的大牛市,真正剧烈的涨升出现在2003到2008年。暴涨的原因是上世纪90年代大宗商品价格低迷导致的矿业投资匮乏使新增生产能力不足。适逢新兴经济体崛起,尤其中国产业的重化工化步入快车道,供给缺乏弹性,需求量的少许增加就致价格飞升。信贷危机后,大宗商品的走势则具有不同的特征,这一阶段价格多围绕一个均衡的价格水平波动。比如沪铜,2006年5月升至8万元/吨的历史最高点,此后再也未能突破,随后的6年里,铜价大部分时间都在5万~7万/吨的范围波动。究其原因,起初,新兴经济体作为新生力量的出现,“搅”了全球经济发展的局。可危机之后,市场却迎来了新的平衡。新的供求体系中,价格高企抑制了新兴经济体的需求,发达国家经济衰退,抬高大宗商品价格的需求动力已经削弱了,可不断抬高的资源开采成本又取而代之,顶托住价格。

边际成本决定了大宗商品未来的价格图景,剩下的,便是为促增长,我国政府再次加快大项目审批,“2.0版4万亿”登场了。当然此4万亿非彼4万亿。对物价飞涨的担心将使得新版的刺激措施显得更常规,也因此对大宗商品的作用和缓得多。 商品大宗支撑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