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代表他的心

（文 / 谢大刚）

美国90年代最有名的情景喜剧叫《Seinfeld》。其中一集就围绕一位外号为Soup Nazi（汤纳粹）的汤店老板。这位厨师的汤据说格外好喝，可是像很多天才一样，他性格怪异，人们排队等汤得遵守非常严格的要求，“汤纳粹”这个外号就从那里来的。我一直认为这种事情其实是不可能的。直到前两个月。

那个时候我去了云南大理。在一块生意不景气的地带里有一个小饭馆，每天晚上都坐满了人。有一天，正好留了一个空位，我们就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进去揭秘。第一眼看似乎很正常，再看一眼就会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首先饭馆非常的安静，这很不符合中国人一般的热闹习惯。此二，这饭馆的流程明明缺一个很关键的环节：服务员。我们开始考虑走。就在我们的肚子即将胜过好奇心的那一刻，出现了一个人。他来给我们推荐哪些菜好吃：“这里的老板，就是那个厨师，脾气很暴，不能让他生气，你们要自己服务，想好点什么就写在一个小条子上，过去厨房窗户那儿等着，不要打扰他做菜，等他转身就把条子交给他，给完了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等着，要不然……”

他说他也是客人，只是已经来了几次。有那么一瞬间，我们陶醉于理解这个地方的所有游戏规则的爽快的感觉，可是马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疑问：我们怎么得到菜？那个好心的客人说要按照点菜次序走。

我不去形容这位厨师做的茄子的味道，只能说吃一口就立即明白这些人怎么愿意受那种压迫。吃完了还要自己擦桌子、把餐具放在洗碗机、算好账。这时我们发现没有零钱，而要厨师找钱绝对是不可能的！最后就决定去对面的小卖部。刚进去还没有说什么，售货员已经把抽屉打开，迅速拿出来已经分成零钱的整齐的100块钱给我。

第二天下午，我跟朋友又路过那个地方，听到动听的钢琴声。朋友问：“谁在弹琴？”问题背后的猜测我觉得神话色彩过于浓厚，就随便回答：“是CD吧。”可是他还是坚持去看看，竟然发现那位厨师正坐在饭馆里的钢琴前陶醉地弹奏。我叹息：这个世界不懂天才的心，身为平凡人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吃他们的茄子。 心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