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谋

（文 / 钟师傅）

“权利”是个挺硌人的词儿。一把屠龙刀让翠山夫妇血溅武当山下，殉命恩师百年华诞之时。张姓夫妻都出自名门，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自是“永结同心犹赤子，长开并蒂更青春”，三口之家幸福和美。金大侠的故事编得惊心曲折，本来一把斩金断铁的利刃，却以“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武林至尊的噱头引得万夫尽折腰。滚滚红尘名利场，重要的不是所占的位置，而是所朝的方向，“号令天下”遂成刀俎。闻风而动的不仅一些名门大派，还有不在五行中的方外人。弄一车兵器不是杀人手段，那些名门大派的当家掌门人所觊觎的自然不是一把杀人利器，况且他们即便手无寸铁也能杀人。

张翠山夫妻的遭遇是典型的怀璧其罪，因权力之争而生发的无妄之灾。早金大侠2000多年前也有个故事篓子，这位叫做韩婴的先生，在西汉初期却是名真正的专家学者，术有专攻，是研究《诗经》的早期学官。韩先生在研究之外还写了本《韩诗外传》的故事集，就像现在供职于杂志报社的记者们，不管是财经体育还是美食收藏板块，多半都会私下写点小说散笔，不能说他们都是不务正业。韩先生有则故事说楚庄王搞了次“绝缨宴”，后来那名调戏了王妃的将军为报庄王不究之恩，于几年后不畏生死英勇杀敌。该故事并无史迹，以庄王“进谏者，杀毋赦”的那般荒唐当政之人，后来也能韬光养晦，“一鸣惊人”地使楚国旧貌换了新颜，玩把帝王心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楚庄王当初的荒唐也好胡为也罢，史家着墨却多为赞言，最关键是人家家传帝位出身正统。而新朝王莽这位“改革先锋”，史家历来就多有怨语，原因他是“篡汉滔天”的贼臣。一个外戚孤儿夹着尾巴做人隐忍数十年，“折节恭俭”因而“虚誉隆洽”，处心蓄势最终使得汉室江山顺利过渡双手接过政权。也不怪司马光难饰愤懑语意：“其匿情求名如此！”就是这位窃国者，却是有着极其戏剧性的新政举措，处处动着利益集团的奶酪，不但从皇帝到百官都实行浮动工资制，而且还开办国家银行，民间可以无息借贷。最重要的是他把打土豪分田地的土改运动提前两千年，结果是有余田的不愿拿出来，该分地的分不着，王莽两头不讨好，一脚扑地跛了足又闪了腰。

同是经营了一个短命王朝的亡国之君，与新朝王莽比较起来，隋王朝的杨广在后人眼里算是毁誉参半。身为二皇子的杨广，“美姿仪性敏慧”。这样一个容貌俊美聪颖机敏的人怎么甘心只做一个闲散王爷。和王莽一样，最初也是走“博名”路线，接人待物“无贵贱，必与妃迎门接引”，后来入朝议事时更是敬接朝士礼极卑曲。隋炀帝也不只是做点表面文章，事实上他还真具将才，“南平吴会，北却匈奴，昆弟之中，独著声绩”。隋朝的后北方十年稳定，杨广功不可没。只是即位后的杨广，帝王生活渐显奢靡，先为自己建了一座含带内海的200里西苑，“月夜从宫女数千骑游”，而且夜游必奏自创的《清夜游曲》。这不难理解，十数年的拼搏如愿以偿，心中有曲自然要嗨。■ 历史杨广帝王王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