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博物馆的10件敦煌珍品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整理/张佳婧

大英博物馆的10件敦煌珍品0(Sākyamuni preaching on the Vulture Peak)

唐,8世纪,巨型刺绣画,241厘米×159厘米

这幅刺绣表现的是释迦牟尼在灵鹫山说法的场景。全图由五尊佛像构成,上部是华盖和飞天,下部是众多的供养人像。绣品中心是站在莲花宝座上的释迦牟尼。佛陀偏袒右肩,右手垂直下放,左手执衣襟——这是所有灵鹫山释迦牟尼说法图中所共有的一种姿势。

这幅作品色彩丰富,技艺精湛,是敦煌藏经洞出土的最优秀的作品之一。和大英博物馆其他大多是装饰性的刺绣作品相比,该图同其他绢绘净土图一样气势壮观。值得一提的是,主尊周围各尊佛像的布局,与我们在雕像中所见到的一样,显现出一定的空间景深。这种用刺绣表现出空间感和量感的劈针割绣双层织法,是初唐时一大技术特色,并且和同时期注重层次与立体感的绘画、雕刻艺术相呼应。

大英博物馆的10件敦煌珍品1(Paradise of Shakyamuni)

唐,800~850年,巨型彩绘绢画,168厘米×122厘米

这幅巨型画设定在中国传统建筑之中。整体构图简单明朗,主要人物突出。在整个分层对称的框架中,释迦牟尼坐在两尊菩萨之间。他的下方是一群正在演出的舞者和乐伶,再下方便是大日如来佛,他的长袍上有着太阳与月亮的标志,这个场景可能是为了表现释迦牟尼在《莲花经》中阐述的宇宙面貌。在画的最底部则是一排供养者,这些人共享一种崇拜、敬仰宗教的精神状态,甘于自我牺牲。

其两侧是一系列的连环画,讲述了《报恩经》中悉达多王子的故事——一则有关释迦牟尼前身的民间传说。遭人追杀的悉达多王子带着父母逃出宫殿,食物用尽以后,悉达多向父母献出了自己的肉身,父母各拿走一块肉后将他留在了路边。不久,一只饥饿的狮子出现了,宅心仁厚的王子决定把自己的最后一块肉献给它。狮子颇为感动,显现出因陀罗神的真身,并帮助王子恢复了肉身与力量。这幅绢画很好地印证了敦煌佛经中的内容。

大英博物馆的10件敦煌珍品2《炽盛光佛并五星神图》

(Tejaprabhā Buddha and the Five Planets)

唐,897年,彩绘绢画,80厘米×55厘米

这幅国宝级画作是中国最早将五大古典行星拟人化的艺术作品,不仅题材罕见,而且还有题记曰:“炽盛光佛并五星神,乾宁四年正月八日,弟子张淮兴画表庆光。”准确地记录了创作年份和画家名讳。炽盛光佛是中国佛教中释迦牟尼的教令轮身,这种形象开端于唐代,盛行于宋元时期,明代依然流行,直到清代才逐渐消失。

该画由主尊炽盛光佛和五星组成,这一众神灵都乘踏在五彩祥云上。炽盛光佛周身放射五彩强光,乘坐一辆公牛所牵的车向左奔驰,他面前的祭坛上摆放一套华丽的黄金祭器,身后有两面飘扬的旗帜。上方的华盖随风飘动,人物面部呈现出金色的光芒。祭器使用墨描,当初可能使用了金色晕染。

炽盛光佛周围,以逆时针排列着五星神像:头戴猿冠,身着黑衣,手持纸笔的女子是木星;头戴猪冠,身着青衣,手捧花果的男子是水星;头戴牛冠,手持锡杖,棕褐色皮肤的婆罗门男子是土星;头戴鸟冠,皮肤白如雪,身着白色练衣,手弹琵琶的女子是金星;头戴驴马冠,红发红肤,四只手各持矢、弓、剑和三叉戟的外道男子是火星。画面里中国和印度的传统元素、人物形象融为一体,加上五星本属道教,体现了佛道融合的思想。

该画鲜丽耀目,很可能是在宗教游行时,用来挑挂在游行队伍中。

大英博物馆的10件敦煌珍品3《维摩经变相图》

(Painting Illustrating the Vimalakirti Sutra)

唐,751~800年,彩绘绢画,140厘米×116厘米

《维摩经》中文殊菩萨访问病中的维摩居士是敦煌绘画中常见题材之一。维摩是印度富裕的居士,有辩才,对佛教有很深的造诣。佛陀委托弟子们去探望病中的维摩时,弟子们想起曾被维摩的辩论击败,纷纷推辞。结果,作为智慧菩萨的文殊同意去探望,聚集了众多人听他们的答辩。这场答辩涉及了不二法门以及菩萨的疾病,故事以文殊从心底赞叹维摩的渊博知识而结束。

《维摩经》是大乘佛教最重要的经典之一,汉文译本现有数种,该绘画所据的底本最有可能是鸠摩罗什406年的译本。虽然敦煌、云岗和龙门石窟等处的壁画已经证明《维摩经》在中国的盛行,但在绢画和纸画中,尚未见到根据其他译本所描绘的作品。这幅画虽然损伤严重,但对细部的描绘都很详细,答辩场面上方绘有因维摩的辩论而出现的几处奇迹,具有极高的艺术和考据价值。

大英博物馆的10件敦煌珍品4 无官方名称,《乌枢沙摩明王》

(Ucchusma)

唐,9世纪晚期,彩绘纸画,81厘米×31厘米

乌枢沙摩明王为密教与禅宗寺院中所安置的忿怒尊之一,又称秽迹金刚、受触金刚、火头金刚、不净金刚。乌枢沙摩明王由于可压制世间污物,在中国被视为“不洁”的菩萨,在敦煌绘画中可见到几例,多出现在围绕着千手千眼观音的群像中,并且往往会以火头金刚的形象出现在与青面金刚相对的位置上。

 大英博物馆的10件敦煌珍品5《大慈大悲救苦观世音菩萨》

(Great Compassionate,Great Merciful Avalokitesvara Saviour from Perils)

五代,947年,木版印刷品,32厘米×20厘米

这幅版画左联即为标题“大慈大悲救苦观世音菩萨”,右联介绍它由统领敦煌归义军的节度使曹元忠所造。两联中间的观世音,左手作说法印,右手持净瓶。因为图片和文字的印版是由两块木版拼接起来的,因此印刷能够看出来整体布排不够齐整。下方的文字内容有一半在介绍曹元忠的头衔与职务,剩下的就是祈祷该地区走向和平繁荣。直到今天,观世音菩萨都是佛教印刷品中最具影响力、传播最广的形象之一。

大英博物馆的10件敦煌珍品6 无官方名称,《千手千眼观世音图》

五代,10世纪,彩绘纸画,40厘米×30厘米

千手观音是阿弥陀佛的左胁侍,与阿弥陀佛、大势至菩萨(阿弥陀佛的右胁侍)合称为“西方三圣”。“千”为无量及圆满之意,以“千手”表示大慈悲的无量广大,以“千眼”代表智慧的圆满无碍。根据《陀罗尼经》,千手千眼观世音能利益安乐一切众生,随众生之机,相应五部五种法,而满足一切愿求。在这幅图中,菩萨的千手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手持日月、贝壳、念珠、器皿、卷轴等物。菩萨的头冠上有阿弥陀佛像。

大英博物馆的10件敦煌珍品7 无官方名称,《敦煌绢画佛传故事》

(Painted Banner with Two Scenes from the Life of the Buddha)

唐,9世纪,彩绘绢画,50厘米×20厘米

此幡仅包括两个场景,每个按惯例有一个长方形题签,但没有文字。整幅画没有运用很复杂的手法,表现质朴,却还有些许的幽默。

在上部,太子悉达多端坐在中央的讲台上,他的妻子耶轮陀罗在旁边的走廊里,两人前面是一个舞者,穿着中国服饰,长长的衣袖,脚尖绣着云彩的舞鞋,还伴有一群乐师和两个跪着的人,这一场景表现了太子在父王宫中的欢愉生活。

下面的画面表现他的深夜出走,这个场景发生在宫墙之间。前面可以看见抬着幡的卫兵,宫墙之上的旗暗示了更多暗处的卫兵,其中两人在墙中间。宫殿以上,太子骑着马,每个马蹄都被一个人跪托着以消音。这一场景标志着太子从王宫向苦修生活的转变,可以与其他艺术品中他与坐骑和马夫告别的场景结合起来研究。

 无官方名称,《北宋敦煌步兵队长张柯桥供养:观音菩萨像》

(Painting of Avalokite?vara Seated on a Lotus)

北宋,972年,彩绘绢画,92厘米×59厘米

此小型供养画,多方面体现了敦煌10世纪后期佛教艺术的特点。看到此绘画时,最引人注意的是它以绿和橙色为主调的明亮配色,以及下栏出现的同一姿态的男女供养人像。这些特色让人联想到敦煌石窟10世纪的壁画,只是壁画中往往淡绿色为主调的场景比较多,供养人像几乎是等身大,排列在墙壁的周围。此绢画中,男人像并排站在有装饰边的垫上,对面的人像可见戴着鲜黄色(用以代表金饰)的头饰和簪子的华丽发型。两者的衣物袖口都有刺绣花纹。

尽管用奢侈的装饰物来表现,但此画的描绘能反映当时敦煌陷入相当孤立状态的背景,其表现有倾向简单化的趋势。簇拥观音的八菩萨只留有一小部分空间,写有“南无观音菩萨”的祭坛挂布下端也被省略。而且在挂布上记录文字时,没有充分考虑文字布局,以至于最后两个字“菩萨”未能很好纳入。

大英博物馆的10件敦煌珍品8 无官方名称

北朝,5~6世纪,纺织品,17厘米×10厘米

这两个三角形纺织碎片最初是用作幡画的头巾。它们采用锦丝经面复合平纹织物编织而成,正面白底红色,背面红底白色。一组组相向的龙、虎与凤凰构成了一个拱形网格,边框饰以卷云。在它的身上,东西方文化的特质,如西方的卷云图案和东方的编织技术,被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该织物在纬纱方向上没有重复的图案,但在经纱方向上有所变化,其长度从小于10厘米到大于13厘米不等。

隋代文献《大业拾遗记》中有“锦丝拱纹”的记载,可能指的就是这类织物。新疆吐鲁番阿斯塔纳出土了一块类似的带有吉祥动物图案的丝绸,并且上面有更多的动物形象。类似的带有卷云的网格平纹锦缎在阿斯塔纳也多有产出。此外,在新疆尉犁营盘和敦煌城外的烽火台遗址中也发现了大量类似碎片。从编织结构和图案风格来看,此碎片还属于编织业早期时候的产物,最有可能是北朝(386~581)物品。

(图文参考大英博物馆官网) 佛教不列颠博物馆大英博物馆艺术释迦牟尼菩萨美术文化收藏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