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猪北养”的纸上谈兵?
作者:邢海洋8月以来猪肉价格飞涨,仅8月下旬就涨了一成。面对暴涨,政府打出政策组合拳,补贴、储备猪投放,取消了禁养圈,甚至出台了耕地上养猪的政策,力度可谓空前。猪肉批发价涨到了35元/公斤,我们该不该思考一下,以环保为名义的禁养是不是做过了头?
非洲猪瘟给养猪业带来了致命的损失,但全国范围内总共扑杀的生猪也不过110多万头,和全国存栏生猪的数量是没办法比的。2016年我国生猪存栏量为4.35亿头,2017年是4.33亿头,2018年上半年是4.09亿头,无论哪一年的数字,都是非洲猪瘟直接损失数量的数百倍。而根据农业部的统计,今年7月全国400个监测县生猪存栏同比降了32.2%。这也旁证了非洲猪瘟并非猪肉紧缺的“祸首”。
从生猪存栏数字看,2018年上半年有相当幅度的滑落,相比前两年的水平少了2000多万头。而第一起疫情出现在去年的8月份,早在瘟疫传布前养殖户就开始压缩产能了,猪瘟只是生猪减少过程之中的一个插曲。生猪养殖中素有猪周期的说法,讲的是“价高伤民,价贱伤农”的周期性猪肉价格变化。“猪周期”通常3年完成一个循环,最近的一次猪肉高峰发生在2016年夏天,高猪价通常会刺激饲养者大量繁殖母猪,提高存栏量,随后肉价下跌,养殖热情受损。
但通常,即使是“猪周期”的影响,我国的生猪存栏量也只是小幅度波动。俗话说“猪粮天下安”,作为副食肉类供应的主要品种,猪肉在食品供应安全中举足轻重,容不得大起大落。可自2017年以来,国内生猪存栏量却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下掉,不由不引人一探究竟。在北京,自2014年《关于调结构转方式发展高效节水农业的意见》出台以来,2018年上半年,北京生猪存栏量首次降至百万头以下。具体的实施办法就是划定禁养区。就笔者所知,尽管疫情只出现在房山区,但其他区县也加速清理了辖区内的养殖产业。
全国范围内的禁养比北京还要激烈。生猪饲养私下里被称为“只发光不发热”的产业,除了增加GDP,养殖业不用交税,对地方财政贡献甚微,尤其是近年来环保要求趋紧,生猪养殖给地方带来的麻烦远超过了收益,自然成为排挤对象。按理说,禁养应主要划在水源保护地、风景名胜区,可在不少地方,地方政府随意扩大禁养范围,养殖大户们不得不四处转场,最终还是逃离不了清栏关门的命运。
南方水网密布,生猪养殖容易污染水体,有些部门和专家从“全国一盘棋”出发,滋生出“南猪北养”的思路,将生猪产业逐步从人口聚集的南方迁移到干旱且种植玉米的北方。理论上,这的确是一招“妙棋”,既缓解了水体污染又免去了饲料远程运输,广大的西北地区就业匮乏,正可以借由养殖业的转移促进GDP,而环境问题日趋严峻的东南沿海,则“腾笼换鸟”,产业升级。
但看似双赢的制度设计,却抵御不了一场猪瘟的侵袭。猪瘟是接触性传染,而长距离运输是瘟疫散播的最常见途径。猪瘟袭来,有关部门优先想到的是关闭运输通道。于是乎,北方产区生猪积压,肉贱伤农,加之猪瘟风声鹤唳,养殖户恐慌情绪蔓延,大规模清栏。在南方,则是肉价飞涨。
一次疫情,检验出所谓的“南猪北养”,或仅为纸上谈兵? 生猪投资物语三农畜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