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退群”后的北方和南方
作者:邢海洋加拿大新任总理卡尼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消费者碳税,而美国总统特朗普一就职便是退出了《巴黎协定》。“退群”潮起,全球变暖却是不依人的意志,发达国家相继放弃气候责任后,气象灾难下受害者却可能更多地出现在南方。
全球的碳排放以酷热和严寒国家为突出,若经济又发达,排放会更上一层楼。以人均碳排放统计,2023年全球碳排放处于前几位的分别是帕劳、卡塔尔、科威特和文莱等炎热地带的产油国,每人年均几十吨,一骑绝尘。但这些国家人口不多,排放总量有限。而寒冷地区的能源国,诸如俄罗斯和加拿大,也都是人均能源的消费大国,它们人均碳排放均在10吨/年以上,产生的碳排放是世界人均4.86吨/年的近3倍,美国也属于这一梯队,是世界人均的2.85倍。全球减排,最需要压缩的是这些排放过高的国家和地区。在全球碳排放地图上,北美洲的美国和加拿大、欧洲的俄罗斯、大洋洲的澳大利亚以及中东的产油国,人均消耗了远比其他国家和地区多得多的化石能源。
当然,若在变化中寻找线索,无论美国还是加拿大,其碳排放都比本世纪初有所降低,这不能不归功于《巴黎协定》让排放大国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但若从减排的潜力而言,欧盟国家的碳排放水平已经降至人均5.66吨/年,只比全球水平多出0.80吨,芬兰气候寒冷,也是能源大国,其人均碳排放已经降低到10吨/年之下,盛产能源的瑞典自1990年以来碳排放减少了80%,人均碳排放小于世界平均水平,足见只要沿着减排的路径走下去,发达国家,即便是气候条件不理想的国家也能在不影响居民生活质量的情况下更多地减排。
因为增量的原因,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第一碳排放国家,但中国已经接近碳达峰,原油的消费量更将在2025年迎来拐点。印度的碳排放,人均只有2吨/年,未来或面临着爆发,但印度能源严重依赖进口,其增长或有限。全球的减排大计,其实北美的两个国家,以及产油国是关键。可恰恰此时,两个排放量巨大的国家调控目标发生了转变。
美国在2020年首次退出《巴黎协定》,2025年再次退出,作为全球第二大碳排放国,历史累计排放第一,退出《巴黎协定》对全球减排目标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美国的退出,不仅是其国内的排放可能反弹,作为最大的发达国家,它的退出也引发对资金支持的担忧,发展中国家的减排计划可能受阻。去年11月在阿塞拜疆,经过两周的激烈谈判,《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二十九次缔约方大会(COP29)的代表们达成协议,规定了每年提供3000亿美元的资金,同时设定到2035年提供“至少1.3万亿美元”的整体气候融资目标。可美国退出了,没有任何国家和个人有能力补足美国退出所带来的空额,COP29艰苦谈判达成的协议,还没有开始执行就面临停摆。
2011年联合国德班气候变化大会后,加拿大曾退出《京都议定书》,以不履行根据议定书承担的减排责任,那次“退群”是为了避免140亿加元的罚款。这次,当卡尼宣布废除碳税的时候,他强调要“让加拿大人口袋里有更多钱,专注于建设经济”,这和特朗普的MAGA(让美国再次伟大)不谋而合。北美洲的两个国家地广人稀,加拿大又处在寒冷地带,全球变暖对它有百利无一害。
气候变化没有国界,可海平面上升,淹没的却是最没抵御能力的热带岛国。类似的,全球变暖将使北方更为宜居,南方却热浪灼人。这或许就是北美两国实行单边主义的原因。 碳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