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名格格不入的读者

作者:薛巍
做一名格格不入的读者0历史学家说,北宋的黄庭坚打造了“读书种子”这个词,用来指那些发自内心酷爱读书的人,他们读书是出于“对人格的不断完善,对素质的自我提升,对文化的内在渴求”。读书种子肯定读得又快又多,且能形成自己的见解,像韩愈,7岁读书,日记数千言,通百家,13岁就能写文章了;刘恕,颖悟俊拔,读书过眼皆能成诵,13岁时,见宰相晏殊,反复问政事之要。

对于读书种子,大概只要把书丢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读就行了,作为普通的读书苗子,就需要讲究读书方法了。读书并不是上来就要精读。朱光潜先生说:“常识课程总共不过十数种,每种选读要籍三五种,总计应读的书也不过50部左右……凡值得读的书至少须读两遍。第一遍须快读,着眼在醒豁全篇大旨与特色。第二遍须慢读,须以批评态度衡量书的内容;读书要有中心,有中心才易有系统组织……大凡零星片段的知识,不但易忘,而且无用。每次所得的新知识必须与旧有的知识联络贯串,这就是说,必须围绕一个中心归聚到一个系统里去,才会生根,才会开花结果。”

读书不多的人容易对某些大名鼎鼎的书激赏不已,他们需要多看一些评论。老舍先生说:“读了一本文艺作品,或同一作家的几本作品,最好找些有关这些作品的研究、评论等著述来读。也应读一读这个作家的传记。这实在有好处。这会使我们把文艺作品和文艺理论结合起来,把作品与作家结合起来,引起研究兴趣……孤立地读一本作品,我们多半是凭个人的喜恶去评断,自己所喜则捧入云霄,自己所恶则弃如粪土。事实上,这未必正确。及至读了有关这本作品的一些著述,我们就会发现自己的错误。”

比如美国历史学家卡尔·贝克尔所著《18世纪哲学家的天城》一书,自1932年出版后不断重印,许多美国历史学家都是贝克尔的学生,或深受他的影响,只有《启蒙时代》的作者彼得·盖伊敢于批判他,说他这本书“精炼、风趣、有很多精彩的段落和一个震撼的论点,但它有些漫不经心、潦草、充满错误,论点错得无可救药。他认为启蒙哲学家的理性主义跟经院主义的理性主义相同,所以启蒙运动只是阿奎那的翻版。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那些读书博主应该明白,他们力推的书,别人不一定喜欢。如果真的读过很多书,对此他们应该能够欣然接受。林语堂先生说,读书多了不会让人变得迂腐、冬烘,只会让人更“虚心,通达,不固陋,不偏执”。读书人会很虚心,“幼年自认为什么都不懂,大学时又自认为什么都懂,毕业后才知道什么都不懂,中年又以为什么都懂,到晚年才觉悟一切都不懂”。他还说,遇到看不懂的书不要着急,要么是因为作者文笔艰涩,字句不通,要么是因为读者的程度不合,见识未到。“如能就兴味与程度相近的书选读,未有不可无师自通,或是偶有疑难,未能遽然了解,涉猎既久,自可融会贯通。”

英国作家兰姆在《格格不入的读者》一文中说,读书不应该追随时尚阅读这个吃不饱的怪物的踪迹,与其去追新书以及无穷无尽的关于新书的谈论,不如去读一页老老实实的班扬的书,或者汤姆·布朗的书。 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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